風點火,偏要陸寺人好好懲處這位宮人不可。將一句言語之失,說成是構陷朝中重臣,甚至還說,這樣的話,說不定是喬美人教的。
陸寺人為了以示懲戒,當即責罰喬美人的宮人,杖責二十板子,事情方才平靜下來。
然而,私下裡宮人們免不了三兩成群開始議論此事。而不知怎地,原本議論的不過兩個宮娥起了爭執,很快就演變成“大將軍是不是真的有不臣之心”了。
殿內歌舞生平。
沈憐兒終於逮到李夫人離席了,忙跟了出去。
李夫人是去了廁軒。待到她出來,沈憐兒便攔住了她。
“是你。”李霜兒見了她,“哼”一聲露出了滿臉的輕蔑之色,邁開步子,意欲離開。
“李夫人……”
“我與你沒什麼好說的。”李霜兒冷冷丟下一句話,高昂著脖子,仍是要走。
“事關沈阿蠻生死,李夫人也不想聽麼?”沈憐兒挺身,恭謹地又攔了她一回。
李霜兒一聽這話,果然有了興致。她四下看了看,終於道:“此地不宜說話,跟我來。”
她帶著沈憐兒來到花園一處人跡少至的地方,這才藉著月色和宮殿的燈火,正眼瞧了瞧沈憐兒,這個在她看來導致弟弟與沈連城和離的罪魁禍首。
對這樣一個不要顏面的女人,她自然是沒有半點好感的。
“夫君為了沈阿蠻,極少回家,大人公和大家,每每想去將軍府探望,也都被拒之門外。這樣的境地,都是沈阿蠻造成的,想必,李夫人也恨極了她,恨不得她死了乾淨吧?”沈憐兒端著一副十分心疼李霽的樣子,話語溫婉。
李霜兒哂笑一聲,“你的心腸,原來已歹毒到能取自己姊姊的性命了。”言及此,她突然斂了笑,厲色道:“要她死,談何容易!”
“我是拿她沒什麼辦法,但是有個人,興許可以做到。”沈憐兒無畏無懼,淺淺而笑。
“所言何人?”見她如此胸有成足的樣子,李霜兒自然有興趣一問。
“我二姊姊,”沈憐兒答,“富商王家夫人沈如秀。”
“她?”沈如秀會做生意的頭腦,李霜兒是有所耳聞的。
富商王家這兩年的生意是遍地開花,名動天下,據說全靠這位具有未卜先知之能的夫人運籌帷幄。李霜兒雖在宮中,卻也曾聽那些入宮的誥命夫人在阿史那皇后面前提起過,皆言是個不凡的。
“沈家女郎,真正有本事的,想來除了沈連城,還有個沈如秀。”阿史那皇后還掌理六宮的時候,當著那些誥命夫人的面兒,甚至誇過這麼一句。
若真如此,沈如秀也許真能與沈連城搏上一搏。
想及此,李霜兒不禁疑惑問:“聽聞你二姊姊與沈阿蠻向來不和,卻不知因了什麼事,竟到了殺人取命的程度?”
“我二姊姊她,未出閣時便愛慕陳國公。”
只這一句,李霜兒聽了就覺得既震驚又好笑。
“詳盡的,還是等李夫人見了我二姊姊之後再說吧!”沈憐兒卻不多言,“我今次不過是為你們傳個話罷了。李夫人若有興趣,哪天回開國郡公府探望時,我便知會她來見您。”
“下月初九,恰是家母生辰。屆時,我會求天子準允我出宮慶賀。”
“好,回去我便告知我二姊姊。”
很快,二人一前一後,回到了席間。
席間氣氛,卻很有些古怪。天子已不在了,沈家人的臉上,皆是一派凝重,其他人,則是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麼。
李霜兒於是問身邊的曹夫人,“適才,可是生了什麼事兒?”
“天子適才說了一句醉話,等四皇子成年,就要立他為儲君。”
聽了這話,李霜兒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