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被多湖趕下了馬車,於是這天,多湖就在馬車上陪著多湖夫人一起照顧小娃。
被趕下馬車的秦崢,只好去找高璋。
高璋眸中閃著興味的笑,命屬下牽來一匹馬:&ldo;會騎馬嗎?&rdo;
秦崢道:&ldo;會一點兒。&rdo;
高璋挑眉,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想來她一個普通人家女兒,怎麼就會騎馬。
秦崢道:&ldo;以前家裡有一匹馬,拉米麵雜物用的。&rdo;
高璋點頭,道:&ldo;這是戰馬,性情不同於家中養的馬,你上去要小心些。&rdo;
秦崢自然答應。
於是當日,秦崢就跟在高璋身後,騎著馬隨著大軍行走。
南蠻軍向來燒殺掠奪的,此時南蠻大軍已經佔領這片土地大半年了,想來此時他們已經失了那份燒殺的興致,畢竟這塊土地呆久了,便覺得是自己的,在自己地盤上老是幹強盜的事兒,他們也膩歪了。
可是呢,有時候缺點什麼物事啊吃食啊,手下的將士習慣了伸手向人搶,一時之間這個毛病卻也改不了。於是一路上,雞飛狗跳的,小股卒隊出去打個秋風搶點東西那是時常有的。
老百姓們固然是怕了他們的,大多數都乖乖把他們所要的東西雙手奉上,只求軍爺們饒過一命。可是也有那不知趣的,那不甘心的,那家裡所剩無幾還要被搶走救命糧食的,總是要反抗一下。這一反抗,便不知道結果了多少人性命。
秦崢跟著高璋,原本是看不到的,這一日因掛念多湖夫人的娃兒,便特意落下來等著後面跟隨的馬車,待看過這娃兒如今已經大好後,總算放了心。她騎著馬快走幾步打算追上前面的高璋,誰知道卻恰好見到一輛馬車恰好沖了這隊伍,那趕馬車的是一個鬍子花白的老人家,見了這隊伍唬得跟什麼似的,在那裡篩糠一般要趕著車快走。可是偏偏那馬不聽使喚,竟然犟在那裡。卻就在這時,一個將士上前,不由分說,一個槍桿子捅過去,將那老人插肉串一般捅死在那裡。就有其他將士上前,紛紛將馬車上的東西一搶而光。其實馬車也不過是些糧食並花布而已。
秦崢見此,不由皺眉,望著那殺人的隊卒冰冷異常,眸子裡甚至有憎惡之感。
高璋恰好回來找秦崢,見到這幕,也察覺到了秦崢之憎惡,面上極為不悅,陰聲道:&ldo;我南蠻軍向來如此,所到之處,盡數殺之,千里不留人跡。你今日既然成為我的女人,便不要給我添堵,讓我平添不快!&rdo;
秦崢低頭不言。
晚間吃飯,秦崢只吃自己的,不曾對高璋言語,高璋也不曾搭理秦崢。待到吃完,就地睡下,秦崢卻是睜著雙目難以安眠。待到過了子時,她默然轉首看過去,卻見微微鼾聲中,高璋閉眸睡得好沉。夜色中,只能看到他朦朧側影。
他的鼻樑挺闊,唇部線條粗獷勾勒,黑髮散在臉頰邊,睡得真叫一個沉。
秦崢小心地抬腿,緩緩將手放在小腿處,那裡的綁腿上,一直藏著一把匕首。匕首薄若蟬翼,外面只抱著一層牛皮狀的刀鞘,綁在腿上如若無物。當日離開小村莊前去鎮子裡抓藥,她身上所帶不多,卻只有一些銀兩以及這個匕首。後來將銀兩給了卒隊隊長,這把匕首卻是從不敢離身,一直藏在綁腿之中。
往日之時,她不是沒想過半夜給他一刀,只是那時候總察覺到他這人看似熟睡,卻總是有種警醒之感,所以不敢輕易行事。
如今,她胸臆間有一股熱血在沖盪,腦中竟然只有一個執念:殺了他。
她小心地,儘量無聲地抽出那把匕首在手,然後抬起手,將匕首對準他的胸口處。
閉上眼,輕輕咬牙,她這一刀就要下去。
她力氣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