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對他的整個認識才算得上?是“全面”。
沈彌喃喃:“那?天你醉酒,念過一遍我的乳名。”
他輕勾了下唇,“嗯。”
愛意至深至濃,猶如烈焰滾燙沸騰,火星四濺。平日裡所有的剋制,在酒後還是被鬆解開來,再也難以抑制。她就在懷中,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凝視著她,情不自禁地便淺淺喚了一聲。
是情到深處,難以自抑。
話一出口他就反應過來了。
她對這一切渾然不知,那?一聲之後,還是被他笑著掩蓋了過去?。
沈彌只道果然。
她沒有聽錯。
“那?你,”她有些難以發聲,“喜歡我多少年了?”
外面的雨忽然下大,頃刻間覆蓋了整片天地。
雨點砸在了樹枝之上?,幾乎要叫枝丫傾彎。
難得一場暴雨。
周述凜神?色坦然,靜靜看著她,淡淡掀唇:“十幾年前就查過你的資訊,知道你一切安好,家?中順利。七年前,我見?過你一面,後來關注著關注著,心思開始偏移。”
“瀰瀰。我確實是想搶,也確實是想同他奪。”
別的東西都無所謂,他可以忍受它們?是周亦衡的。
但?是她不行。
他生出爭奪之心,也不甘放手成全。
他早就承認過,他實非良善之人。
這點,他也無所謂否認。
周述凜短暫的沉默了下,似是思考,似是斟酌。
“自年少至今,已?有多年。”
說什麼她跟周亦衡認識多年,青梅竹馬。
他同她認識的時間早在更久之前。
他自幼冷情冷性?,任何?事情對他而言難度都不大,也不大能牽動他的喜怒。
母親為此擔憂多時,比起他被各種誇讚的聰慧過人、心理成熟,她還是更希望他能像尋常小孩一樣開心隨性?。
直到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突然闖了進來。
母親說她玉雪可愛,漂亮得讓人一看就喜歡。可她卻總看著他,彎著眼睛說他漂亮。
小女?孩很適合打扮,不止她的院長阿姨喜歡打扮她,他母親也喜歡。剛搬過來的新?家?又在福利院旁邊,距離很近,一來二往的,他便常在家?中看見?她。
那?日他收到了從北城查到的訊息,他看見?了他的父親在另一座城市生的兒?子?,也就是周亦衡。
與他不同,周亦衡自出生起,父親就一直在陪伴成長,從未缺席。收到的照片上?面,便是周伏年去?接周亦衡放學回家?。
他壓抑不住的冷漠暴戾。
江城是南方城市,不似北城會下雪,可那?時夏日的雨下得很大。
他沒有歸家?,而是跑去?了附近的一個小亭。
少時的他還不似如今,能做到情緒沉穩,哪怕是偽裝溫潤。
那?個女?孩撐著把小花傘,說想去?看荷花有沒有被雨水打落。她的院長阿姨拗不過她,帶著她出來看,也因此看到了不遠處涼亭裡的他。
女?孩確認完荷花還在,也不回去?了,糯聲求著阿姨說想在這裡跟他玩,待會再跟他一起回去?。
他心裡沒什麼波瀾,只是覺得小女?孩果真嬌氣,買把傘還要花邊,下雨天還要關注這朵那?朵花,聲音聽起來就很好欺負,挨不住兩拳。
院長阿姨捏捏她臉,由了她去?。
而他始終沒有出聲,也是懶得出聲。
大雨肆虐,小小的涼亭雖能避雨,雨絲卻還是會從四面八方打入。
那?把他覺得幼稚的花傘突然遮住他頭?頂。
視線往下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