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外內翻查一番,都唬得不敢言語。大觀園同被查封,惜春和妙玉等方入了這院子,便聽得人道:“公主有令,妙玉系賈府拜帖所請,與賈府之事無干,賈惜春也系方外之人,不得造次。”那錦衣衛自有人去回了西寧王和姚安。黛玉之言,到底有些份量,但也不應一句話便放人,只命人尋了兩間清靜的屋子看守她們,不做多說。
次日,番役正昏昏欲睡,忽聽得有人大哭道:“老爺,老爺。。。”心頭火氣上來,一鞭便往來人身上抽去,定睛一瞧,卻是鴛鴦,那一鞭,正抽著她的臉,臉上頓時多了一道猙獰的疤痕。鴛鴦自不管這些,瞧見賈政等看來的目光,只跪倒在地,哭道:“老太太。。。老太太沒了。”
賈政等聽了,只軟倒了身子,大哭道:“老祖宗。。。”原賈母昨夜悲怯,痰湧上喉,卻堵塞積愈,氣悶而逝。這邊賈政等正悲怯,只見有錦衣衛進來道:“北靜王到。”
只見水溶手捧聖旨,一路進來,不待多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查抄賈府,多違禁物,系查證,賈家罪大惡極,其一,謀害南安府郡主秦可卿,今有郡主身前侍女為證;其二,薛家殺人奪女,賈家乃系幹兇,今有馮家老僕為證;其三,國孝內娶親納妾,謀害尤氏姊妹,今有尤三姐張華為證;其四,勾結江南甄家,私藏甄家贓物,今於賈政房內搜查髒款十餘箱;其五,多次藐視皇族,謀害公主,其心可誅,人證俱多;其六,假意借查取丟失之物,搜查公主住所,示假傳聖諭之罪;其七,賈妃身死,吳嬪身死,經查證,乃系賈王氏所送藥物所置,內務府登記在冊,賈妃女官抱琴為證;其八,朕遇刺之事,乃系四家所派之人,賈府為先;其九,賈家殺人滅口,毒害賈珠。賈家之罪,多不可恕,暫且收押,待過堂之後,上呈定罪。”
這一大串的罪名報下來,賈政等人早已痴呆潰聾,只呆呆的隨著刑部之人而去。王夫人等人自知道了這訊息,北靜王見賈母已死,到底是‘人死百罪消’。自有人料理了她的後事。惜春和妙玉低眉的站立一旁,倒是一副莊嚴寶相,北靜王道:“蘇妙,賈惜春潔身自好,特令釋放。李紈母子系受害者,著發回私物。”
這邊自有人帶妙玉李紈等離開,又有人來鎖這些主子奴才的,寶釵的心,早已沉落谷底,她萬萬想不到,賈府竟然會落得如此田地,她嫁過來不到十天,便要又入牢獄麼,想到那個地方,她就慌亂了起來,身子不可自抑的顫抖了起來,尖叫道:“不,我不要,我不要入獄,我不要入獄,我不要,不要。”
北靜王眉頭一皺,道:“將這個瘋女人抓住。”便有人上前鎖住了寶釵,隨手拿起一塊布塞在她口中,禁止她喊叫。王夫人不想寶釵禁有如此失禮之態,只別過臉去不言語,她身後的趙姨娘卻落下淚來:“環兒。。。”
拿住寶釵之人正是賈環,如今他不比從前那般邋遢,儼然是一副錦衣衛的裝扮,也高挑英俊了許多,王夫人等自然認不出他來,只趙姨娘是他生母,血脈相連的感覺。哪裡能認不出自己的兒子呢,不想他已經這般出息了。賈環微微點頭,卻不作聲。
王夫人瞧出了是賈環,立馬色厲內荏的道:“是你,一定是你,是你來報復來了。”賈環冷聲道:“賈府不過是自作孽而已。難不成你竟忘了甄家的東西是誰拿的?”邢夫人立馬賠笑道:“環哥兒,如何說,你也是賈家之人,如今咱們府裡這般,公主當初很是看中你,你很該去公主面前說些體己話才是。”賈環冷笑道:“我是賈家的人嗎?我早已被逐出賈府,從族譜中除名,如今,我不過姓林罷了。”
聽賈環提起這事,邢夫人臉色一變,又瞧見趙姨娘,便推了她幾下,趙姨娘平日裡極好面子,如今賈家已是末路,她瞧見自己的兒子出息了,哪裡會扯他後腿呢,賈家當初對他們母子無情無義,她又憑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