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之春一咬牙,心道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豁出去了,於是直接乾脆的說道:“回皇上,屬下並未說林縣主是在包庇,只是覺得,說不定她是受人矇蔽了也未可知。
林縣主的丫鬟,跟白大人一模一樣,而如今春草又說跟她苟且的乃是白大人,這著實有些太巧合了些。
屬下覺得,天底下不會有一男一女,無論是身高,樣貌,體型上都一模一樣,所以屬下認為,那女婢,就是白大人假扮。
他可能確實在子時初離宮,卻又不知用什麼辦法,再次混入了宮中,去調戲春草。
被屬下等敲門驚走之後,巧遇林縣主,花言巧語矇蔽了林縣主,讓林縣主帶了他出宮。”
賀之春開始還說不確定,說到最後卻已經是一口咬定那女婢是白一弦假扮了。
白一弦聞言,心中頓時一沉。這事情的發展走向有些不對啊。
按理在守宮侍衛證明了自己早就離宮之後,基本就能證明這春草在說謊了,賀之春為了洗脫干係,明哲保身,也應該會選擇閉口。
畢竟,他們只是負責搜查,就算和林淺發生衝突,那也大可以說成‘職責所在,迫不得已,得罪了林縣主。’
皇帝又認為春草是在誣陷,那他們抓不到‘苟合’的賊子也是理所當然,皇帝自然也就不會怪罪他們。
這樣一來,皇帝最終處罰的,只有春草。
可沒想到這個賀之春,不惜將他自身也牽扯在內,也要說出此事。
如此一來,那要麼是他證明白一弦在說謊,白一弦死,要麼白一弦證明賀之春在說謊,那賀之春死。
也就是說,賀之春有一半的機率,會死。
明明可以安然脫身,卻偏偏要蹚這渾水,莫非是以為,吃定了白一弦不成?
可問題的關鍵是,這整件事之中,確實有一個大破綻,那就是林淺的侍女水碧。
萬一皇帝讓林淺帶水碧入宮,林淺去哪裡找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女子過來?
到時候,不但是他,就連林淺,說不定包括慕容楚都會受到連累。
白一弦想到這裡,恍然明白了賀之春寧願把他自己蹚進這渾水裡,也要說出這件事的原因了。
因為他用一半的死亡機率,換取了白一弦的淫亂宮廷之罪,以及慕容楚的包庇欺君之罪,值了。
不,不是一半的機率,因為賀之春的原因,導致皇帝有可能處置慕容楚和林淺,所以他必然會被皇帝不喜,賀之春最後一定會死。
真是失算了,沒想到這賀之春竟然不惜一死也要拉下他們,這下有些糟了。
皇帝那邊問道:“賀之春,你可確定?你應該知道,若是你所言非真,那汙衊朝廷命官和二品縣主,該當何罪。”
賀之春點點頭,說道:“是,屬下知道。但屬下是為了皇宮的安危,為了皇上不受矇蔽。
屬下寧願擔此罪責,若是查出白大人確實無辜,屬下願意承擔所有的罪責,以命來向白大人和林縣主賠罪。”
旁邊的曹德說道:“皇上,這賀之春其實只是覺得那女婢像白大人,可他並無切實的證據。
為了區區一句話,便去問責林縣主,似乎有些不妥吧……”
賀之春說道:“曹公公,這事其實無需問責,只需要讓林縣主將那名女婢帶來便是。
她若是能帶來一名跟白大人身高樣貌一模一樣的女婢,那屬下甘願伏罪認錯。但若是交不出來,那她昨晚帶的女婢到底是誰,想必皇上心中便明白了。”
皇帝沉著面色,說道:“罷了,明日辰時之後,著林淺,帶女婢水碧進宮。”
許是考慮到林淺是他親封的二品縣主,又是林國公府的嫡女,如今這麼晚了,皇帝也沒有急於讓她進宮,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