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邊忽然投下來一個影子,荊淼過去一開,卻是張陽羽站在窗外,一臉狹促的看著他,悄聲道:“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個樂子?”
“沒有。”荊淼乾脆利落的把窗戶關上了。
張陽羽急忙伸出手臂卡住了窗戶,悄聲道:“別急啊,真的很有意思的,我保證你會很感興趣。”
荊淼怕夾傷了他,急忙將窗戶開啟,只看見張陽羽一人站在外頭,既沒有草一子,也沒有刀浩然,便問道:“刀浩然不隨你去嗎?”
張陽羽搖了搖頭,他與刀浩然雖是時常同進同出,但兩個人性子大相庭徑,也不知為何旁人總覺得刀浩然與他感情很要好。不過既然荊淼問了,張陽羽倒也答了:“我未曾喊他。”
“哦?那怎麼來喊我。”荊淼這會倒真是有些稀罕了。
“因為你這個人實在是很有趣兒。”張陽羽趴在窗邊笑道,“其他人我瞧不上眼,風靜聆為人事事周到,這種事找他鐵定沒有樂子。但你不同,你這個人看著冷靜,可七情六慾全凝在你這張臉上,這事兒找你最好。”
這樣一說,荊淼倒真有些好奇了,他將之前謝道聲音那事兒暫且在心中擱下,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你隨我來就知道了。”
窗戶被關上了,張陽羽似乎篤定了荊淼會跟上一樣,也不再強求,荊淼心念一轉,拎起何首烏,將那藤鞭一抖捆在腰間,出門去了。門外擱著一盞繡球花模樣的燈籠,荊淼只當是張陽羽準備的,持了燈就跟著張陽羽的行蹤而去。
張陽羽走的不快不慢,荊淼追上他問道:“這隻何首烏是草一子前輩的心愛之物,你借來做什麼?”
“你可別小瞧它,它雖然腦子不大好使,千年的修為都沒開化,但卻深得土木之息。我借它來,自然是為了隱藏蹤跡。”張陽羽接過荊淼手中的何首烏往自己袖中一藏,又從懷裡頭掏出個果子拋進袖裡,微微笑道。
荊淼瞧他模樣,大概猜出下面十有八九是見不大得人的事兒,不過他倒的確被引得有些八卦心起,所以沒有說話,只是跟著張陽羽繼續走。
饒是荊淼千想萬思,怎麼也沒想出來張陽羽說的有趣事,是指看人談情說愛。
雖說這也是八卦的一種,但對於荊淼所想的那種八卦卻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兩人躲在地勢較高的花叢裡頭,張陽羽將小何首烏從袖中拿出來,把它放在了地上,又用一隻手抓著,再催促荊淼去握小何首烏的根鬚,荊淼便握住了。
這種感覺真是奇妙,荊淼在手被何首烏的根鬚纏繞時忽然想到,這感覺就好像是一瞬間便與天地同化,彷彿自身便是這些植物中的一員,泥土散發的微微腥氣,掠過表面的微風,還有那些存在於大千世界之中的千絲萬縷……
“醒醒。”
一瞬間的失重感讓荊淼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他懵然的跌坐在地上,還未察覺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朦朦朧朧的找回視線,疑惑問道:“怎麼了嗎?”
“咱們是來做正經事的,別岔開心思。”張陽羽道。
荊淼心想這很正經嗎?
不過他倒也利索的爬了起來,跟著張陽羽一塊兒湊著,仔仔細細的看著下頭小亭裡的鯉姬跟萬世竭。
無論怎麼看,荊淼都覺得兩人行為發於情止於禮,雖是肉眼可見的歡喜欣悅,卻並未有任何逾越親密之舉,實在看不出什麼不對勁兒來。張陽羽過了好一會兒,忽然說道:“鯉姬姑娘與憐憂長得有幾分相似呢。”
“憐憂?”
這聽著倒像是個女名。
“棋鬼憐憂,萬世竭的死對頭,白無暇的朋友,一個神秘的男人。”張陽羽洋洋灑灑的簡潔介紹了一下,“我一直都有些懷疑,鯉姬姑娘是棋鬼的姐姐或者妹妹,甚至是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