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少爺,怎麼還口不擇言地冒出一句“你是什麼東西”?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雲錚對雲衛離的處理還是比較滿意的,不過見武平雖然臉色難看,卻遲疑著沒有開口,以為他是定要看看自己的信物。心裡不禁想,那二品官印卻是不好拿給一個區區七八品的小吏看的,至於鷹玉,天知道這傢伙認識不認識?乾脆順手從馬背上的箭囊力抽出一根逐月弓專用的特製鳴鏑大箭,帶上幾成內力朝武平擲了出去。
武平正有些恍惚,忽然看見雲錚從馬背的箭囊抽出一根大箭朝自己擲過來,大吃一驚,卻發現那箭的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身邊的涼亭亭柱。
只聽那鳴鏑大箭發出“糾”地一聲長鳴,“嗵”地一下了亭柱之上,那箭上力道大得出奇,箭頭的頂端竟然穿透過亭柱冒了出來。武平轉眼望去,正瞧見那箭頭的精鋼上陰刻著四個小字:承風逐月。
下午的陽光也好像跟他過不去,竟然在那箭尖上凝耀著,晃得他一陣眼花。
承風逐月,承風自然是雲承風,逐月自然指逐月弓。“承風逐月”連起來則似乎還有些別的什麼含義,不過這就不是他武平總捕頭現在有心思考慮的了,有這根特製的大箭和方才那舉重若輕的一手“射”箭功夫,眼前白衣少年的身份已經可以確信無疑。
武平再不敢怠慢,連忙上前三步,一拜到底,口中連連道:“卑職該死,卑職有眼不識泰山,請雲都指責罰。”武平這句話自然是打了埋伏的,首先是認錯,先把態度問題解決好。然後又說他有眼不識泰山,這其實是說你雲都指此刻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所以也不能怪咱不認識你。至於說請雲都指責罰,更是故意這麼一說,雲錚雖然地位比他高了許多,但縣官還不如現管呢,雲錚跟他又不是一個系統,更不是眼下直屬上司,憑什麼責罰他?按照正規說法,他應該“請雲都指降罪”才對,意思是降罪可以,但責罰卻是輪不到你的。
武平小心思不少,卻不知道雲錚其實根本沒有跟他計較的意思。這不難理解,雲錚現在越發習慣自己上位者的身份,心頭也比幾個月前大有變化,已經不是那個能隨意被某一句話就激起性子的雲少帥了。再說武平不過一個州府總捕頭,地位跟他差了十萬八千里,跟這麼一個人有什麼好計較的?就好比後世某個“宇宙大國”生怕別人不知道它厲害,連首都都要改個威風的名兒,還整天琢磨著把人家國家歷史上的優秀人才都換上自己的血統,別人的歷史文化節日也要搶注,可謂無恥之極。可是後世真正的泱泱大國卻是根本懶得理睬,這是為何?
從高位往下看,許多形形的表演都彷彿小丑一般可笑。
這些人,便是孔子口中的“三季人”是也。
話說有一天,一個陌生人來拜訪孔子,正趕上孔子有事在忙,就讓子路出來會客。陌生人一見子路就開門見山的說:“久聞孔丘先生大才,今日有一事特來請教先生。請問先生,一年有幾個季節呀?”子路聽罷,就笑著對陌生人說:“這個問題我就可以回答你,一年有四個季節。”哪知那人聽罷大怒:“胡說,一年明明只有三個季節,何來四個季節。”子路聽罷目瞪口呆,不知如何作答。這時孔子從後堂走了出來,對陌生人說:“先生的話我剛才都聽到了,先生說的很對,一年確實只有三個季節,是子路學識淺薄。”那人聽罷,仰天長笑,揚長而去。子路滿滿面疑惑的向孔子討教:“老師為何也說一年會有三季。”孔子道:“你沒看見此人從頭到腳一身綠色,他明顯就是一隻螞蚱變的,螞蚱一生只有三季,不能經歷四季,所以他只知三季,便是個三季人也。”
雲錚淡淡地道:“作為蘇州府總捕頭,你的言行在百姓眼中,代表著蘇州府衙的形象,更代表著朝廷的形象。若你一貫是這般口不擇言,並且不能改正的話,我覺得你是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