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翹。論能工巧匠,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比不過墨絕。
他轉身,拿弓,拉滿,瞄準。
勁霸的箭,從最高的制點,噴薄而下。
已諾劍,永遠是個禍害。
隔著人山人海,那麼遙遠的距離,柳無心感覺到了強大的殺氣。那種殺氣如溺水於滄海,漫天遍地令人窒息。
盛夏,中午。有金戈未曾有鐵馬。卻彷彿置身在深秋的暮色裡,蒼茫而冷。
那遠遠的,細小的黑點,彷彿出巢的鳥,未曾聽到它震動的羽翼。
可是轉瞬到眼前,尖銳的稜角,巨大的牽動力,勢不可擋。
甚至來不及躲。其實也無可躲。柳無心身後是跟隨他正在拼死的兄弟。
柳無心下意識地,伸手,握住。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動作,造成了一個很奇怪的後果。
柳無心拳握在前心,仰貫而倒,沒有反應過來的眾人一聲驚呼,洛逸人看見人流閃動,皆向前追去。
那邊蘇了白率眾衝出一條狹路,放箭,夾帶著熊熊的油火。沈尋風在另一個方向奮力衝出,他放的不是箭,是煙花。
煙花落在墨絕的陣裡,蕩起煙,惹來驚叫躲閃,一時竟然難以控制。
那煙花,有毒。
墨絕精於毒,但僅僅是王室。在王室,毒之珍貴,僅次於生命。
洛逸人握拳的手上青筋暴起,蘇了白沈尋風柳無心三方成品字,幾乎就把墨絕來個反包圍。而留存在包圍圈裡的人,是名成皙手下的精銳,他們不再是墨絕的囊中之物,而是緊緊圍住了摘星閣。
於是,摘星閣成了名成皙的囊中物,墨絕的勇士,成了蘇了白沈尋風柳無心的囊中物。
洛逸人突然很恐懼地心念一動,名成皙,他不會是化妝在包圍摘星閣的人群裡,等待最後的一擊,以勝利者的姿勢將自己取而代之?
洛逸人轉身,取出一個雕著龍紋雲海的紫檀大木匣,那裡面是天下獨絕的霹靂玄弓。
只有能拉動霹靂玄弓的人,才是墨絕真正的王。洛逸人運用真氣,一點點,一點點將弓開啟。
蘇家的兵器再奇巧,對於墨絕來說,其實不值一提。
漫天的箭雨。宛如飛花,不曾停歇地,飄落。
沈尋風麾下頓時驚叫,轉瞬潰敗,作鳥獸散。
霹靂玄弓可以遠端連發數千枚,與其說它發射出去的是小巧的箭,不如說是暗器。它雖然看似小巧,卻殺傷力十足。
即便沈尋風劍法高超,反應迅急,還是被一枚霹靂玄弓的箭生生釘入右肩頭,一陣刺骨的疼讓他幾乎棄劍!
流風臨雪在箭雨裡分頭凌空於人群之上,流風玉簫,臨雪長笛,伴隨著動人的樂聲響起,世界突然有剎那平靜。
簫聲嗚嗚然,笛聲流轉。似乎午夜流浪的行者,身上月光,足下清霜,和著舒緩的節拍歌唱,仰望故鄉。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卻突然如飛鶴如裂帛,一飛沖天,破繭成蝶。
流血的墨絕,剎那靜穆。似乎甘泉流過焦烈的胸膛,趕走絕望,而熱血澎湃。那群使用鳳凰刀的人們,在樂聲的感召下,振奮如憤怒的雄獅,抖擻鬃毛,按地,昂首,仰天一聲吼。
猛虎嘯谷,他們衝了出去。
一時之間,四大家所有的人,難以形容那種震撼。宛若單薄的獵人面對掙開羅網的兇獸,茫然,束手,任憑猛獸撲過來,利爪刺入肩頸的血肉!
反抗,一瞬間變得蒼白無力。墨絕已然瘋狂,卻又是那麼行動有素的瘋狂。
那音樂像是神聖的指引,而所有的墨絕人熟悉這種指引。他們有條不紊地變換,遊走,每一個人瞪著血紅的雙眼,兇猛地攻擊,刻骨仇恨。
局勢瞬間轉變,四大家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