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炸了鍋。有一個人聽到之後坐不住了,連夜闖宮要見西帝, 那便是歸尺素的母親歸春暉。歸春暉這些日子正好在潁州陪伴女兒,她雖然平日裡不爭不搶,但骨子裡最是護犢子,一聽說自己的女兒被罷了官,哪裡還沉得住氣?她仗著自己是鄭安雅的保姆,便自以為比旁人多了幾分臉面,見了鄭安雅不免抱怨幾句。而鄭安雅這邊女兒的氣還沒消呢,母親又來鬧事,真是碎了碟子又打碗——氣上加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沒說幾句便吵了起來。
歸春暉道:“陛下,你只管撿不管養,你知道養一個孩子要花多少精力嗎?我女兒白天伺候你,晚上伺候你撿回來的小丫頭片子。就這樣,你還要把這個小丫頭片子養大了取代她!”
鄭安雅道:“悠兒是凡人,歸尺素生個孩子的功夫她一輩子就過去了。而她卻處心積慮地把一個如此聰明的孩子養育成一個只知道養男人鼻息的東西。是歸尺素毀了她的一生!”
“毀了嗎?這些年,她貴為君夫人,吃的山珍海味,穿則披金戴銀,動則車馬相隨,還有成群的僕役伺候她,這叫毀了?老婦雖孤陋寡聞,卻也知道嫁與清源君為妻是多少女子的夢想,又有多少女子羨慕她的人生!”
“你竟然如此執迷不悟!”鄭安雅怒道。
“尺素沒有錯,陛下無故罷免她,老婦不服!”歸春暉也是一步不讓。
但是,歸春暉顯然不為官太久了,在她的印象中,鄭安雅依然是那個根基不穩、需要平衡各方勢力的高昌王,殊不知短短几十年後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如今鄭安雅大權在握,朝中重臣皆是她任命的,若是五姓女她還會給幾分薄面,四小家族的人又怎能對她構成威脅?果然,聽到她這句話後,鄭安雅冷笑道:“哦?朕竟不知,官員無錯便不能罷免,倒要你來教我?你以為你是誰?做了幾年保姆就想反了天了?左右!叫牟清風來見朕!”
可憐的牟清風,睡得好好的又被叫起來。她一見歸春暉梗著脖子跪在地上,而鄭安雅餘怒未消的樣子,便知道出大事了。瞭解了一番前因後果之後,牟清風對鄭安雅說:“陛下息怒,歸尺素的行為雖然對鄭悠兒造成了重大的影響,但是並不違反我國法律,故而不能依律對她加以處罰。”
歸春暉一聽,登時露出得意的表情,就差把“你能把我怎麼樣”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鄭安雅看到她這副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問道:“歸尺素違背了朕的旨意,怎麼就無罪了?”
,!
牟清風道:“您並未給她明確的旨意,命令她可以做哪些事不能做哪些事,因而無法定罪。”她見鄭安雅面色越來越陰沉,趕緊補充一句:“不過,歸春暉今日的行為觸犯了不敬君主罪,當懲。”
“如何懲戒?”鄭安雅問。
牟清風道:“若是人族,當受劓刑。神族不用劓刑,當杖責一百,再服城旦舂一年。”
“那就這樣吧,把她帶走。”鄭安雅道。
歸春暉剛聽到自己要被打板子、修城牆還心存僥倖,以為西帝只是嚇唬她一下,哪有君王對自己的保姆用重刑的,說出去豈不被人笑話?等到侍衛進來拖人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事情不妙,開始高聲求饒:“陛下,我錯了,您饒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陛下,求求您看下我們主僕一場的份上,我服侍了您八百年,我女兒服侍您快一千年吶!一百板子能要我的命了呀!”
鄭安雅對侍衛皺眉道:“你們幾個沒吃晚飯嗎?趕緊拖走!”
“陛下饒命!不要!不要啊!”歸春暉的哭聲漸漸變成了嚎叫。
“且慢!”一道清冽的男音響起。
鄭安雅起身行禮道:“阿達,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
房如梅道:“你這裡動靜這麼大,我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