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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難,心口彷彿被壓了一塊巨石。

“利用天寒讓水結成冰,使城牆打滑,殿下真是足智多謀!“洪彭喜道。

陸長卿這些年東征西戰,畢竟也非等閒之輩,然而生性他孤傲不群,意氣用事,以至於為圖一時之快而攻城弒王,導致自己陷入諸侯群起而攻之的境地。

他披上青氅,跨上駿馬一路飛奔回王宮。進了宮門,依舊騎著馬狂馳,直到未央宮前才滾鞍下馬。

陸長卿幾步走入殿中,內室裡薰香嫋嫋。他一把剝開床榻周圍的軟帳,一具殘破的軀體靜靜躺在床上。

陸長卿彷彿鬆了口氣,走到桌前,倒了一杯酒,灌進喉嚨裡。

這時殿外忽然有人來報,他吩咐內侍傳人進來。

那人風塵僕僕行了禮,惶然道:“殿下,岐關出事了!”

——速離鎬京,退守岐關。

陸長卿的瞳仁驀然一縮,沉聲道:“慌什麼,把話說清祝。”

“殿下,犬戎主敖琛領了十萬大軍傾巢南下,距離岐關只有二十里了!”

陸長卿猛然站起,沉默良久,轉頭看向再次被層疊紗帳遮住的床榻。

紗帳中靜靜躺著的那個男人生前不堪忍受被他強行歡好的恥辱,焚火自盡。臨死前卻給他留下了三隻錦囊。

他從沒想過鳳岐會對他安什麼好心。

若是二十年前,他或許還會相信,然而如今,即便是他自己也已經不是個會為了感情而放棄利益的人了。鳳岐是個有手腕的人,連昏庸的共王也對他深信不疑。這樣的人,不會因為舊日的情分而對敵人伸出援手。

然而,犬戎主的進攻,現在卻彷彿驗證了已故國師的擔憂。如今諸侯大亂,一旦犬戎主殺入岐關,入主中原,不但慶國首當其衝廟堂不保,整個天下也將陷入異族之手。

陸長卿迅速派人召來了太宰慎叔同與將軍洪彭。

慎叔同與洪彭到時,陸長卿正將寶劍系在腰間。他頭也不抬道:“犬戎十萬人已經到岐關二十里了。我必須帶兵去岐關。鎬京只留下三千人,洪彭,你每日造飯的灶不要減少,祝軍的孟善是個將才,他若看見城裡炊煙少了,心裡必會起疑。”

“我今晚悄悄帶兵從北門出城,”陸長卿頓了頓道,“洪彭,祝軍搦戰的話只管緊閉城門,不要回應。拖得他們三日,我便可以趕到岐關關城,那時你就棄城到岐關與我會合。”

洪彭恨聲道:“想不到犬戎二十年不敢南下,如今卻趁亂造次!殿下,鎬京……就這麼拱手讓給祝侯手裡那個兩歲小兒麼?”

“把鎬京讓給祝侯,總比把天下讓給犬戎好。”陸長卿淡淡道。

洪彭走後,陸長卿握著腰間的劍柄,沉默有頃,對慎叔同道:“……替我安葬他。”

慎叔同眼角的餘光悄悄望向床榻周圍的紗帳後,鄭重拜道:“請殿下放心!”

“在他墳前,擺上窖裡最好的酒。”陸長卿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頭補了這一句。

這時候,鳳岐正坐著簡陋的馬車,沿著渭水西上。

他舊疾未愈,又一路勞頓,坐在車中時昏時醒。遇到路邊野店,鳳岐便著車把勢下去買乾糧。

他坐在車中咳嗽,聽得外面有人道:“這二十年來,犬戎一直和我大周交好,沒料到這次突然來犯。”

另一人回應道:“諸侯圍攻鎬京,天下大亂,犬戎主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何況,現在的犬戎主是一個月前弒兄篡位的敖琛。”

先前那人沉吟道:“二十年前敖琛是犬戎世子,因為帶兵突襲鎬京失利才被廢。他如今又奪回王位,必定要找我們報仇雪恨。何況,他以為國師已經死了,所以更肆無忌憚。”

“殿下,是我辦事不利,讓國師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