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中她看到他眼鏡下的雙眼半眯著,掩下眼底一片沉沉不見底的漆黑深潭。
此刻她只能依靠本能從喉嚨間斷斷續續吐出支離破碎的話語:“你、這是……!謀殺……!”
“故意……殺人……!!”
“我就算……死了……!也……!!”
紀文心眼前慢慢變得一片血紅,自己彷彿被人一步步拖入泛著血光的寒淵,再一次死得粉身碎骨。
咦。對啊,她都死過一次了。她剛才怎麼沒想到呢。
死了說不定還能回到原來的世界裡去呢。
她放棄了反抗和掙扎。
只是壓迫在她脖頸上的力量也突然之間全都消失了。程千的手與身軀一瞬間全部撤離了她的安全距離。
她失去了支撐依靠,一下子順著牆壁無力地跌坐在地上,一邊咳一邊不停地用手拍撫自己的胸口。
等她有精力抬起頭時發現程千已然快走出了倉庫。
她不等自己恢復馬上又頭髮散亂搖搖晃晃地站起追出去。
喉嚨口還火燒火燎,但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扶著櫃檯開口說話:“程千你他媽給我——”嗓音像是完好的錦帛被撕裂了一般。
程千此時看起來與剛進店時毫無二致。
他轉過頭來朝紀文心淺笑一下,目光掃過她泛著水光的嘴唇和紅腫的脖頸,扶了扶眼鏡框:“你們店的東西我沒興趣了。抱歉。”接著偏頭朝另一邊的助理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走出了店門。
紀文心見狀立馬跟著衝過去想要拖住他甩個兩巴掌,嘴裡不忘嘶吼:“你個殺人未遂!!我要報警!!”
他的腳步在她的話語裡頓了頓然後又繼續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一旁的助理輕鬆地拉住了她,一面笑嘻嘻朝她道:“姑娘,東西可以亂賣有些話可不能亂講。”
紀文心掰開助理的手,沒掰開。她盯著程千越走越遠的身影說:“我要報警!”
助理繼續有恃無恐地笑眯眯:“報警也要講基本法,姑娘誒,你這樣根本連立案都不會給你立的好嗎?”
“我們店有,監控——”
助理不再管她的瘋言瘋語,只攔在她面前拿出一些錢幣塞進她手裡。
“就這樣吧。祝生意興隆噢!”
在她低頭看向手中錢幣時助理也揮了揮手臂揚長而去。
捏著還有些分量的一疊鈔票呢。
在錢面前紀文心猶豫了。
她咬著後槽牙看看手中的紙鈔再抬頭看看已經離去的身影,深吸一口氣再撥出,咳兩聲踉蹌地回了櫃檯後面。
數一數這疊錢竟然有一千塊。
好像還讓人有點小欣慰呢。
她忍不住再次咳起來把紙幣惡狠狠拍在玻璃櫃面上。
這口氣該忍?!
忍!!
她心疼又小心地輕撫上自己方才被掐過的脖子,輕輕按壓下傷處就有絲疼痛刺入神經。
她又不想忍。
把她耍成這樣一千塊她還嫌少了!!
她雙手抓抓已經亂成一團還沒來得及重新梳理的長髮,皺起眉糾結地拿店裡電話照號碼給錢大哥打了個電話。
吵鬧歡騰的鄉村搖滾彩鈴震得她耳膜嗡嗡響。許久過後,另一頭日理萬機的錢大哥終於接起電話:“歪?文文大妹子啊?”
“是是是我!!”紀文心嘶啞著嗓子開口,“錢大哥錢大哥!店裡進了奇怪的流氓了!!”說完又咳了幾聲。
“啥?!你說說咋回事?”
“有個神經病來搗亂!沒買東西就抓我脖子掐!差點給他掐死!!”
“最後呢?!”“給了我點錢跑了。”
“嗨,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