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兩人並無血脈關聯——衛姌猶豫半晌,沒有進去書房,在硯兒疑惑的目光裡轉身離去。走出院子的時候,她回頭望了一眼,既然身世已明,衛釗必要先去桓家祭祖上族譜,可能從此走了,與衛家也再無聯絡。她百感交集,心情複雜,只好在心中道了一聲「珍重」。
衛姌剛走開,書房門就開啟了,衛家三兄弟走了出來,衛進道:「敬道,桓氏家勢強盛,你才回家,處處小心著些。」桓氏是當今頂級門閥,家族內部絕不像衛家這般簡單,衛進說了一句後,又笑了笑,自家這個二弟,聰明絕頂,手腕強硬,遇上事也不會吃虧。他拍了拍衛釗的肩。
衛勝則是嘴角下撇,一臉不高興的模樣。
衛釗問他怎麼了,衛勝聲音含著哭腔道:「日後我就不能喊你二哥了嗎」
「怎麼不能喊,依舊喊二哥。」
衛勝哇的一聲哭出來。
衛進和衛釗都勸了一番,哪知衛勝越勸越哭得起勁,衛進一皺眉,把婢女叫來給他擦臉敷眼睛,等眼睛消了腫就立刻回去讀書。衛勝聽見立刻收了哭,抽噎地望著衛釗,見他笑眯眯的,半點沒有為自己說話的意思,只好把眼淚收了,老實跟著婢女回去。
衛進問硯兒:「剛才有誰來過」
硯兒道:「琮小郎君,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走了。我瞧著他似乎心情不好。」
衛釗聞言朝院門口瞥去一眼,面上波瀾不興,什麼都沒表露。
又過了兩日,衛姌跟著衛進一起去黃家走動。靈山雅集上黃家長子定了八品,和衛家一樣黃家也熱鬧好多天。自從黃芷音進了衛府兩家關係就很親厚,雅集上黃家郎君帶頭譴責嚴思,前幾天又送了重禮來賀,如今衛進衛姌上門拜訪就是為了還禮。
黃家郎君把兩人迎進去,臉上隱隱藏著興奮之色,坐下寒暄過後,立刻就和兩人確定衛釗身份,在得到確定後,臉上的喜色再也抑制不住。
衛姌從他神情猜到黃家的心思,衛釗成了桓家郎君,身份又抬高一層,黃家女郎是衛釗妾室,有這樣的關係,他們便如同攀上了桓家,本朝四姓之一。
從黃家出來,坐著牛車沿街兜轉半圈,就回到自家門口。衛姌抬腳往裡走,到了院門前卻怔了一怔。
蔣蟄和幾個侍衛守在門前,看見她行禮道:「小郎君回來了。」
衛姌朝書房門口看去,惠娘端了熱茶和果子從另一頭送來,道:「釗……不,桓郎君來了有一會兒了。」
衛姌不知怎麼的,心頭惴惴,緩步進入書房。
衛釗坐在書案前,手裡拿著幾張她昨夜練字的紙正看著。
惠娘將熱茶果子送上,轉身離開把書房留給兩人說話。
男人抬起頭,看見衛姌站在門前,神色有些悵惘,外面的光線灑在她的身上,那雙秋水瀲灩的眼睛裡透著一層疏離。
這一剎那,他忽然就明白了,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更遠了。
他笑道:「站在那幹什麼,舌頭被吞了」
衛姌走過來,坐在他的面前,抬起眼,微微笑道:「二哥怎麼來了」
嘴裡依舊含著二哥,但態度上卻明顯生分了,衛釗目光對她上下一掃,道:「你昨天不是叫人送了禮來,二哥來看看你。」
衛姌這才看到,他手裡除了那幾張紙,還捏著一塊玉佩,正是前陣子他挑選出來送來的。
自從衛釗身份揭露後,衛姌將那份重禮裡的綢緞布料和筆墨硯臺等物留下,其餘貴重的珍品另添了一些東西,命人裝在箱子裡送還給了衛釗。既然並非血脈兄弟,原先的禮就太過貴重了。
衛釗一臉慵懶,雙眼微睞,放下紙,手裡捏著玉佩把玩,仍是笑著道:「這是要同我撇清關係」
衛姌心頭一跳,道:「二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