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邳從後偷襲,連著兩刀都劈在男人脖頸,用力太猛,幾乎砍斷一半的脖子,血噴濺而出的畫面讓讓人悚然而驚,衛姌身前濺著不少血,血腥味縈繞不去,胸口又是一陣翻騰,她方才已嘔吐過一場,現在胃抽痛兩下,卻是什麼也吐不出來了。
司馬邳拿刀在地上黑衣人身上擦了兩下,抬頭看向衛姌,目光一頓,心中卻閃過一個與眼下兇險狀況毫不相干的念頭:這歹人將他認做女子,倒也並不奇怪。
司馬邳將火石取出,在柴禾堆下點火。等底層燃起火苗,他道:「走罷。」
院子裡遠遠傳來廝殺聲,衛姌對內外兩道門都十分擔憂,就怕又有人闖進來。
兩人從外牆院門出去,牆角處拴著匹馬,應是剛才黑衣人留下的,衛姌正要去解繩套。司馬邳拉住她,「不能騎。」
衛姌道:「沒有馬走不遠。」
司馬邳沉吟道:「周圍還有其他人守著,騎馬容易被堵,還是找個地方暫時避一避。」
說著他一刀砍斷繩索,馬撒蹄奔走。司馬邳一把拉住衛姌的手,往林中跑去,找了一處草叢茂密地方鑽進去躲著。
此處距離行宮後院並不遠,可以看見已有一股黑煙冒了起來。
過了片刻,黑煙越來越濃,猶如一條黑龍騰起,幾匹快馬疾馳而來,騎士全身黑衣,正是剛才同一夥人。這幾人闖進後院門,很快又跑出來。衛姌透過灌木遠遠看著幾人,他們似是爭吵起來,隨後又重新上馬離去。
張氏兄弟在行宮中殺了不少人,抓著內侍問琅琊王去處,卻怎麼也沒找著。另一隊闖入王穆之所居宮殿的人也撲了個空,王穆之得到棠兒報信,帶著婢女侍衛離開。路上遇到逃竄的內侍,說外面有人守著,還有刺客在行宮內索羅,大肆殺人。王穆之聞言臉色一白,見身邊侍衛人數並不多,要硬闖出去殊為不智。
侍衛道:「娘娘,那邊有空置的殿室可以暫避。」
王穆之猶豫了一下,踞守一處風險頗大,但眼下沒法正面闖出去,她只能賭豫章很快就要有人來援,便同意侍衛建議。找到一處偏僻殿室躲進去。
阮珏察覺到宮中巨變,又見內侍四處逃竄,心神大亂,又見並無侍衛來此護衛,不知想到什麼臉色陰沉下去。她很快拿定主意,換了一身婢子衣裳,和幾個婢子一同找地方逃竄。路上遇到個黑衣人正揮刀砍人,內侍與婢子被逮到的,統統都是砍殺。
那黑衣人看見阮珏一行,大步追上來,阮珏和婢女嚇得尖叫,提裙跑著,可那黑衣人已經追到身後。
阮珏大驚,伸手將一個婢女推了出去,又指著王穆之所居殿室方向大喊,「王妃娘娘……在那裡……」
黑衣人果然停住動作,回頭瞧了一眼,心想這些內侍婢子殺了再多也無用,轉身大步走了。
阮珏和幾個婢女趁他猶豫的時候已經跑遠,一直跑到花木房裡,這裡到處都擺放著種植的花草,她們幾個找地方躲了起來。阮珏驚魂未定,對著身邊婢女啜泣道:「我也是沒有辦法,你切莫怪我。」
剛才被推搡出去的婢女並未被黑衣人傷到,此時臉上沒有半絲血色,垂目道:「女郎無事就好。」
幾人哆哆嗦嗦躲在一間小屋裡,聽著外面動靜。
張氏兄弟先前還得意,攻入行宮的計劃十分順利,盡在掌握之中,但等了許久都沒有司馬邳訊息,張驥先沉不住,拿刀在殿中一頓砍劈,又聽見有人喊起火,出來一看,果然院外一股濃煙冒起。
「還不快去滅火!」張驥大吼。
張駿卻攔住道:「外面肯定已有人看到,何必浪費那個力氣,趕緊搜羅珍寶走了。」
張驥雙目圓睜道:「如此就放過司馬邳」
張駿道:「今日若再多三倍人手,大事能成,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