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軍士問道。
桓啟身邊親兵加快速度來到門前,將桓氏信物給軍士看。
軍士面面相覷,「桓家」
親兵喝道:「還不讓開」
軍士更是為難,庾家嚴令看管城門,不輕易放人出去,卻也沒有提及桓家。
「等我們去……」軍士正要拖延時間去稟報,卻已經被親兵一腳踹翻。
「滾開,我們將軍是大司馬之子,江州督護,莫非進不得建康」
殷浩流放,桓溫官至大司馬,位列三公之上,論官品軍權,實已是當朝第一人。
軍士摔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桓啟帶著親兵入城,馬蹄聲震碎了清晨。剛一入城,桓啟下令,眾親兵齊聲高喊:「勤王。」
建康城中百姓聽見,立刻緊閉門戶,不敢外出。
本朝建立不久,京邑就經歷過兩次叛亂,天下幾乎易主,百姓知道有多兇險。
桓啟帶兵先到了庾府,門外有左衛和府兵看守,剛才聽到勤王的喊聲他們已是心亂,隨後就見到桓啟帶兵殺氣騰騰來到,為首一人厲喝:「此乃潁川庾氏府邸,誰敢亂闖。」
桓啟手下親兵滿面肅殺,哪裡去聽這些,到了門前,拔刀就砍。
庾氏自覺守住宮掖,城中無需佈置太多兵力,所留府兵與左軍不是桓啟親兵的對手,一擊即潰。
桓啟臉色平靜,對親兵道:「違抗者皆殺。」
庾氏家眷子弟全被看管起來,還有個年輕子弟,不知天高地厚,對著闖進門來的軍士呵斥,被軍士一刀砍碎半個頭顱,鮮血噴濺,讓庾氏諸人嚇破了膽子,不敢叫囂。
其中一個婦人道:「家主在宮中,爾等如此大膽,新帝繼位必會為庾家討回公道。」
眾軍士聞言冷笑,也不多話,將人全部困在堂屋內鎖了起來,轉身立刻跟隨桓啟去了琅琊王府。
將王府前看守的左衛軍誅殺後,桓啟站在府前,命人進去通報。
王府也有侍衛,這兩日閉門不出,看護王府內眷與屬官幕僚。
僕從將外間情況報到王妃面前。
王穆之思索片刻,手輕輕撫著腹,這兩日她寢食難安,怕司馬邳遭遇橫禍,她身後雖有太原王氏,但餘生如何,到底還是要指望司馬邳。聽桓啟親兵口稱「勤王」,她目光閃爍,下定決心。
府中還有妾室幾人,聽聞王妃有意分出一半侍衛,隨桓啟一同前往宮掖,眾人大驚,卻又不敢出言反駁,只好聚在一處憂心忡忡。
阮珏坐在堂屋中,神色憂慮,與眾人一同擔憂司馬邳,哭了兩日眼睛都有些幹了,她拭著眼角,心中卻對其他幾人心生鄙夷:宮中沒有訊息,殿下應是無事,這幾個整日以士族出身自傲,卻沒個好眼力。只要熬過這關,真正的富貴還在後頭呢。
桓啟聽到王妃將一半王府侍衛交到他手中,微微頷首,是個聰明人。隨即不由就想到衛姌,孤身一個帶著密信送去廣陵,路上見著他覺得不妙提前溜走,被他找著的時候還苦惱不已,小半日不到,她竟立刻換法子,以建康局勢來說動他。
洞若觀火,行事機敏,桓啟心道,難怪司馬邳能將傳信的事交給她做。
親兵與王府侍衛很快收攏在一處,桓啟揮了揮手,馬不停蹄,又往西掖門去。
宮中寂靜,來去宮人腳步匆忙,忽聽見外面遙遠傳來「勤王」的喊聲,如浪潮一般,拍打在宮中所有人的心上。
庾胥站在太極殿外,身姿挺直,臉色微有些黯然。
一個宮人從太極殿內匆匆跑出,腳步凌亂,直來到庾胥面前,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嘶啞著聲音道:「娘娘這兒沒成,陛下……陛下剛才殯天了。」
庾胥皺緊眉頭,後宮妃嬪之中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