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啟見了這場景,對羅弘道:「還不開宴」
羅弘只覺他語氣與剛才不同,也沒細究,拍了兩下掌,叫眾人落座,吩咐上菜,伎子彈琴助興。堂屋內燒著火盆,暖融融如春日般,正中點著香爐,美婢四處擺菜張羅,氣氛和樂,賓主相宜。
桓啟見衛姌來了此處,心裡不悅,故意不去看她,只與羅弘和近桌几人談笑。這時忽聽一個桓氏族人問道:「衛家郎君美鳳儀,不知婚配否」
見桓啟沒說話,那人又道:「我家有個小妹,年十四,瞧著與衛家郎君相配。」
桓啟手中杯盞擱在桌上,目光一掃,見兩個十七八歲的郎君正與衛姌說話,舉止殷勤,有一個還親手去斟酒。桓啟瞧了兩眼,捋了下衣袖起身,道:「出去則個,你們先飲著。」眾人剛才見他言談舉止貴氣又不失豪爽,已親近起來,當下笑著送他,還打趣讓他快些回來繼續飲。
桓啟到了外面,一面命人去外面叫蔣蟄,一面叫住一個要往裡面去的婢女,吩咐了兩句。婢女連連點頭,剛要走,桓啟又叫住她,道:「你說給她聽,若不出來,我就親自進去請她。」
婢女見他語氣森然,趕緊去了。
沒一會兒,衛姌就被婢女帶著過來。
桓啟站在庭院角落,這個宅子不大,還是他命人為羅弘準備落腳,離隔壁有些距離,也不虞動靜讓外人知道。
衛姌剛才飲了酒,臉龐白裡透紅,更添明媚。她在家中待得久了,早覺得悶,今日出來透個氣也覺得舒暢,臉上帶著一絲笑,喊了聲「二哥。」
桓啟轉過身,瞧她一眼,道:「這地方你跑來作甚,家裡正準備給你恢復身份,你還冒郎君出來飲酒。」
衛姌卻笑了聲道:「羅家兄長在豫章時對我也有照顧,特意邀宴我怎能不來,不是郎君,女郎也可飲酒,沒什麼大不了的。」
桓啟哼了一聲,「不許再進去,我已經把蔣蟄叫來,你跟著他先回去。」
衛姌有些不樂意,便沒說話。
桓啟又問:「剛才那兩個和你說些什麼,頭一次見有那麼多話說」
衛姌道:「說的荊州外頭的風土人情,還有那幾個娘子的才藝。」
桓啟聽她提到伎子,想到剛才衛姌進來,和羅弘寒暄招呼時也看到他身旁斟酒的伎子,她當時目光一掃而過,沒有任何表示。他心裡有一絲彆扭,她若是鬧騰,他當然要說道幾句,高門大戶往來應酬都是尋常,可她半點異樣都沒表露,平淡如常,不知怎得,他還隱隱有些不是滋味。
桓啟暗中瞧了她半晌,道:「那些伎子都是羅弘從江州帶來,也不知平日如何管教,粗手粗腳,惹人煩。」
衛姌面露詫異,瞥了一眼過來,「瞧著都是美人,興許是平常不太服侍人。」
她不過隨口說了一句,桓啟卻彷彿聽出另一層意味,覺得她還在意,沉著的臉竟好轉了幾分。
這時蔣蟄已被僕從領了進來,桓啟立刻讓他帶著衛姌回去。他抬腿就要回堂屋裡繼續飲酒,可走了幾步,聽見裡頭嬉鬧噪雜的聲音,頓感索然無味,往日這些應酬熱鬧都變得無趣至極。桓啟轉過身,叫住衛姌,道:「先去小廳等著,等我去去就來,一同回去,」
衛姌不知他為何突然改了主意,也沒有問。
桓啟已帶著侍衛大步流星地回去。回到席上,杯盞觥籌正歡,桓啟唇角含笑,在幾人起鬨下喝了一杯,又打趣幾句,他拍了拍羅弘的肩膀,「飲的多了,出來散散。」
羅弘笑道:「這才幾杯……」一轉眼看見桓啟沉凝雙目,立刻知機改口道,「是有些多,走,走,咱們多久日子沒見,你陪我走走。」
兩人到了院中,羅弘問道:「剛才嚇我一跳,莫非出了什麼事」
桓啟左右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