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興男拿捏個小輩不成, 反叫她話裡暗藏機鋒諷刺得心頭窩火,冷著臉下了逐客令,衛姌還未起身, 外面就快步闖進來個三十許歲的男子, 穿著一身蒼色的衣袍,腰配玉帶, 身形高大,那張臉劍眉虎目,一表人才,只是鼻樑微凸, 有鷹鉤之相,看起來略顯幾分陰鬱。
他步行如風地進來,僕婦不敢攔他,恭敬稱呼「世子」,原來他就是桓家長子——桓熙。
他匆匆進門,喊了聲母親,餘下皆未理睬, 直奔床前, 一旁僕婦趕緊挪開了位置,桓熙看著沂嬰蒼白的面色,眉頭一擰, 「到底怎麼回事撞著哪裡哪個撞的」
他一氣不停歇問了三句,僕婦們膽戰心驚,只敢說剛才醫師已來過了, 說是無甚大礙。
桓熙一聽面色卻更不好看, 「你們一個個都是死的, 連個人都看不住」
周圍人都不敢應聲, 這時伏在地上的婢女突然回過神似的,悽慘哭道:「世子救我性命,我侍娘子最是忠心,娘子身邊少不了我……」
桓熙低頭一瞧,認出這是沂嬰婢女,「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
婢女經過剛才的事,哪裡還敢胡說,只道沂嬰在院子裡跌了一跤,是被人撞的,人已經跑了不見蹤影,不知是誰。
司馬興男道:「後院的事有我看著,你還擔心什麼」
桓熙還未說什麼,沂嬰眼皮輕輕一抖睜了開來,眼淚唰地往下掉,將要撲進桓熙的懷裡,偷偷瞧了眼四周,想到什麼又忍住,顫顫巍巍道:「世子別為我擔憂,醫師已說了無恙,喝兩帖藥就好。」
方才僕婦說醫師之言,桓熙生怒,但這話從沂嬰嘴裡說出,他又分外心疼,著惱道:「全是廢話,既是無恙又何須用藥,你怕什麼,萬事有我,誰敢欺你。」
司馬興男聽了這話,面色越發陰沉,有心要訓斥兩句,但看著屋裡那麼多僕婦,到底沒張口。
衛姌一瞧桓熙這架勢和司馬興男不善的臉色,立刻就遛了。
桓熙盯著沂嬰問院裡誰撞了她,沂嬰哭哭啼啼,只說是自己不小心,神情受驚又可憐,飛快朝司馬興男那兒瞥了一眼,似有所懼怕,哭道:「世子別逼我了,日後我避著就是,只求能為世子平安誕下一兒半女。」
司馬興男冷笑不止,這點手段也敢在她面賣弄,眼中冷芒閃過,正要開口,就見她那兒子握著沂嬰的手,柔聲道:「說的什麼話,你好好將養身體,不要胡思亂想。」轉頭又叫婢女起身,「起來照顧你家娘子。」
婢子嗚嗚哭著,想動又不敢動。
桓熙大怒:「我的話都敢不聽」
婢子這才起身,剛才實在害怕手腳還發抖,她過去站在床邊,又聽沂嬰輕聲說想回去休息,桓熙立刻對外喊了聲,讓隨從去抬張小轎來。
司馬興男見他為個妾室興師動眾,眼裡全然沒有別人,險些氣個倒仰,此時冷眼瞧著也不吭聲,只等沂嬰送走了,這才叫住桓熙。
等婢女僕婦離開,她面色瞬間就沉了下來,「為著個不明來歷的小妖精,你就敢掃我的臉,真叫她生了孩子還了得,這禍患絕不能留,等生了孩子就將人遠遠送走。」
桓熙聽頭兩句還有些心虛,聽到最後卻面露不悅,「明明不是沂嬰的錯,母親怎反要罰她」
司馬興男冷笑:「自她來了,你那院裡可曾太平過整日招惹是非,除了一張臉,她還有什麼好處我也是一時心軟,當日你帶她回來時就該直接打殺了,也不至留下這樣的後患。」
桓熙道:「後院不寧,是那些個人不大度,容不下人,有意欺辱沂嬰被我發現了,沂嬰從未在我面前說過什麼,母親怎能不辨是非,全怪罪到無辜之人身上。」
司馬興男氣得眼前直黑了一下,桓熙口中那些個人就是他的妻妾,自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