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羅弘說起最近豫章城裡發生的事,臉色一變,神秘兮兮地道:「都說快要變天了,敬道你往軍營裡一鑽這麼久,莫非就是在做準備有什麼訊息可千萬要告訴我一聲。」
桓啟道:「莫要多想,我本就是豫章督護,練兵本就是應盡之責。」
羅弘笑著點頭。不由想起幾個月前琅琊王離城那日,桓啟叫封了城門,不許十五六歲的郎君女郎出城,又把各家年輕子弟叫了去,發了好大一通火,後來還是刺史桓衝出面才平息事態。
那段時日桓啟脾氣大的嚇人,有人背地裡議論說衛家小郎君不告而別,斷了兄弟情誼,也有人說桓啟態度著實蹊蹺。正巧有個武將謀劃升授官職,也不知從哪聽信謠言,竟在酒宴上叫個美郎君去服侍桓啟。當夜動靜鬧得極大,那長相陰柔的美郎君被踹斷肋骨,抬著離去,武將卻是自請調任,遠遠遛了。
羅弘與桓啟年少時就交好,當初心頭也疑惑,看不出桓啟到底是什麼情況,如今桓啟練兵回來,一身威勢更盛,羅弘更不會去問他什麼。
回到家中,桓啟先去洗澡換了身衣裳出來。
羅弘正與他介紹熊謙那個外室的情況。
桓啟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瞧著並不怎麼感興趣,只當做尋常應酬。
這時外面跑來一個僕從,羅弘一看,是桓啟得用的近隨,好像叫做荊烏的,拿著一沓的信件公文進屋來。
桓啟在外練兵,訊息雖不算閉塞,但一些公文還是送來府中的更多。他拿起來,隨手翻了幾張,粗粗掃過。
羅弘哀嚎一聲道:「大夥都等著你呢,這些等吃了酒明日再來看不遲,你這練兵剛回來就先處理公文,非要羞愧死我們不成別看了,趕緊起來出去喝酒聽曲才是正經。」
桓啟對他笑罵一聲,正要放下,忽然瞥到手下壓著的是桓歆的信件。
桓歆領了桓氏族中事務,還有桓溫撥給他的一些人,專司各地行走,打聽訊息。他遞送的書信,全是與桓氏切切相關之事。
桓啟道:「等我看了這個。」說著開啟看起來。
羅弘飲了兩口婢女送來的茶水,心想這叫安紫的頗有姿色,為人又伶俐,也不知是不是桓啟的房中人,瞧著倒不像。
他正瞎想著,扭頭一看,看見桓啟已勃然變色,臉色陰沉,眸光銳利如刀。
羅弘嚇地手裡的杯子差點滑脫,「怎、怎麼了」
桓啟手裡的紙拍在案几上,發出一聲巨響,「好的很,謝宣回會稽想要退婚。」
羅弘不明所以:「謝子淵要退婚這……這與你何干」
他是一頭霧水,不明白桓啟為何聽了這個訊息後氣地臉色都變了。要說謝宣是與泰山羊氏定親,與桓家衛家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桓啟手捏成拳,怒火一簇簇地往上拱。
這個時機,要說謝宣要退婚與衛姌沒有關係,他絕不相信。早不退晚不退,偏偏在衛姌隻身跑了出去這段日子裡。
他只要想到衛姌或是露了身份,或是叫謝宣看穿,兩人原本有婚約在身,會不會生出情愫……
羅弘見他怒火中燒,幾乎有些坐不住了,道:「敬道,何至於此,為不相干的事生什麼氣,咱們出去散散心。」
桓啟忍著怒,抬起一張緊繃的臉:「不去了,我想起有急事還需去處置,你代我和他們幾個說一聲,回頭我再宴請賠罪。」
羅弘見狀就不再勸,桓啟這個氣勢洶洶的模樣,說他要去殺人他都信,真去喝酒也讓人擔憂。他道:「什麼賠罪不配罪,不過就是喝一場酒而已。下次再說。」
說著起身要離去,走了幾步還是有些擔憂,回頭道,「謝子淵年紀輕輕,城府極深,是個人物。他在豫章逗留大半年,看著什麼事都沒做,私下卻與琅琊王過從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