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伏,那知看下去卻完全出他意料之外。他越看越是吃驚,心裡想道:“原來他得到的武功秘笈還勝於那爛陀的武功,再打下去,只怕大吉法師也未必敵得過他,三十六著,還是早點能為上著吧。”他不敢再看下去,不聲不響的就溜走了。
不知不覺,雙方又鬥了一百餘招,齊世傑已經想到了如何破他的金缽之法了。
就在此時,忽聽得有人“噫”了一聲。
高手搏鬥,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這人遠遠的“噫”了一聲,聲音搖曳,語音未落,已是如在耳邊。大吉法師固然是一聽就知來者是,齊世傑亦已知道來的絕對不是普通人了。
但一看之下,卻也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來的是個年紀似乎比他更輕的少年。膚色黑裡泛紅,塵砂沾臉,真實的年齡雖然難以斷定,但看得出最多不會超過二十歲,模樣也似乎是漢人的成份更多。
大吉一見這個少年,立即喜形於色,嘰哩咕嚕的就叫起來。齊世傑心裡想道:“原來是他的朋友。”雖然覺得這個少年年紀比自己更輕,武功再高,料想也不會比這個番僧更高,但若然給對方添多一名高手相助,這番僧又是聲言要取自己性命的,這可不是當耍的事。
眼看這個少年就要來到面前,齊世傑只好趕忙先行把大吉法師打發了,正好大吉法師又是一個泰山壓頂之勢,把金缽向他當頭罩下,齊世傑大喝一聲,寶刀化作一道銀虹,倏的飛出手去!
只聽得“當”的一聲巨響,震耳如雷,寶刀飛入缽中,竟然把金缽穿了一個窟窿。
原來他這飛刀擊缽的一招,正是合乎兵法中“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在此之前,他怕兵刃給對方的金缽吸去,出招之際,不免有所顧忌。越顧忌就越施展不開,以致他本來可以制敵的冰川劍法大大打了折扣,反而幾乎被敵所制了。如今他消除了患得患失的心理之後,拼著大不了給對方吸去自己的寶刀,奮力一擊,果然一擊成功。
這一招他用的卻不是柔中帶剛的冰川劍法,而是純屬陽剛的一招家傳刀法,名為“白虹貫日”,這是他爺爺所授的敗中取勝的絕招。他把龍象功和六陽掌的威力盡數發揮在這一招之中,金缽所嵌的磁鐵雖有吸取金屬之能,但卻不能化解他這猛力一擲的衝力道。這一招敗中猶可取勝,何況他如今還是處在上風的。結果,果然把對方的金缽毀了,飛刀穿缽而出。
那個少年正在朝著他們跑來,飛刀穿過金缽,餘勢未衰,儼如一道銀虹,精芒電射,恰恰飛到少年的面前。少年讚道:“好功夫!”把手一招,把那柄飛刀接到手中。
齊世傑認定這少年是番僧的幫手,但此時亦已顧不及寶刀落入他的手中了。他必須在這少年即將來到的片刻之間,先把大吉法師擊得一敗塗地。於是他在一破了對方的金缽之後,立即便展開空手入白刃的擒拿法,搶奪大吉法師的另一件寶物,那根堅劍金鐵的竹杖。
大吉法師做夢也想不到純金鑄造的金缽竟會被他的飛刀穿過,這霎那間,不禁嚇得呆了。說時遲,那時快,齊世傑已是撲到跟前,他本能的用竹杖一撥,反打對方穴道。結齊世傑一託杖身,雙指一嵌,就把他的竹杖奪了過來。
就在此際,只覺微風颯然,一條人影已是從大吉法師身旁掠過,旋風也似繞到他的背後道:“兩位暫且住手——”
齊世傑只道這少年必然是番僧的幫手,如何肯聽他的說話,反手就是一掌。
不料一掌揮出,只覺空蕩蕩的沒有可以著力之處,原來那少年用的是四兩撥千斤的手法,雙掌未交,只是隨著掌風輕輕一撥,就把齊世傑的掌力撥過一邊。
借力打力的道理並不難懂,一般學過相當武功的人,多少都會使用的。不過用得恰到好處,好像這個少年一樣,當真達到四兩撥千斤的境界,那可就難到極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