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而後便上了車攆,向‘坤寧宮’緩緩駛去。
車輪在青石小道上碾過,偶爾在鵝軟石鋪設的花園走道之上顛簸兩下,坐於車內,被白紗遮住身形的明月輕擰娥黛,髮鬢之上的琉璃玉墜輕聲作響,耳邊的珍珠懸晃。
少頃,明月輕聲道:“趙公公不是說太急昭麼?怎麼車攆行得如此之慢?”,說罷,臉色頓顯倦意,太后召見?怕是趙公公為其主而擺下的棋局,抿唇,微微瞌上雙眸,若當真是如此,她道是樂意奉陪上官婉兒來演這出戏。
趙公公面容一僵,尖銳的聲音頓時更顯低沉,道:“回德妃娘娘的話,其他幾位娘娘還未到,故而可慢行”
“是嗎?”明月一笑,那聲音隱含著點點不可察覺但卻又能輕易感受的疲倦,素手輕擾簾紗,望著一眼御花園逐漸開放的百花,忽而叫停,在趙傳驚詫疑惑之際,卻道:“柳枝清秀宜人,麻煩趙公公去幫本宮折一枝來”
趙傳擰起眉宇,雙眸掃了一眼明月凝望湖邊柳樹的神色,躊躇之下只是恭敬道:“娘娘,奴才怕太后久等。”
“久等?”明月秀眉一挑,冷笑著迴轉目光望向趙傳,“趙公公剛才不是說其他幾位娘娘還未到嗎?此刻又何來的久等?”
趙公公臉色頓變,他深知眼前這個主子是何等人物,在初遇之時的‘玉簪’之事後,他便更為小心,惟恐露了馬腳,但卻沒有想到她竟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難對付。//:思緒半晌,趙公公點首領了明月的旨意,小跑到湖畔,折下了一條青柳,匆匆而來,雙手奉給明月。
明月望了他一眼,伸手接過,拈在手中笑道:“可以出發了”,趙公公點首,伸手一揮,示意車攆前進。
明月望著手中的柳枝,心頭漸漸泛起了蝕骨之寒,玉指輕撫著那碧翠如玉的修長柳葉,清澈的雙眸顯露不捨的神情,但隨即被閉上雙眸,嘴角扯笑,人才,若不能為己所用,便成禍害。
驀地睜開雙眸,隔著輕紗掃了一眼趙傳那精瘦的身影,狠決之中又露出了少許惋惜之色
待明月到達‘坤寧宮’之時,大殿前已經聚集了不少宮妃,明月眸光一掃,大略估計了一下,這個皇宮之中的嬪妃大多數都已到齊,而皇后與其他排得上地位的工妃早以入座,紛紛討論著什麼。
趙傳走到大殿前,立於左側,尖聲唱道:“德妃娘娘到——”
一時間,大殿之內頓時安靜,眾人紛紛列隊,出卻四妃以上的嬪妃,包括歐陽紅玉都跪地請安:“賤妾參見德妃娘娘,願祝娘娘萬福金安”
明月輕笑,手執柳枝走向大殿,穿過眾人來到歐陽紅玉身前,低首將其扶起,笑道:“姐姐可是皇上心頭上的人物,如今若是因給妹妹請安而有個三病兩痛,磕磕碰碰,那皇上豈不要責怪暮雪了?”
說著,輕笑起來,那手中的柳枝塞到歐陽紅玉手中,又道:“這是趙公公送給妹妹的,說是民間風俗中,柳枝能去鬼邪,姐姐身體久治不愈,也算是去去晦氣”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的眾人皆是一愣,而歐陽紅玉與之上官婉兒的臉色更是以難看來形容,然,站立在大殿之外的趙傳更是錯愕震驚,稍許,只聽皇后半是嫉妒半是嚴肅的道:“想來皇上的臨幸道是比不上德妃妹妹的柳枝有用,哼”
此刻,大殿之上均是抽氣聲,眾妃個個低首不敢言語,而太后的臉色也頓時凝重,歐陽紅玉更是不知該如何圓場,但卻不想明月竟是恍然的回首望向皇后,口氣無辜而純真:“皇后是這麼評價皇上的麼?”
一時間,原本低首不敢言語的人竟全都掩唇低笑起來,竟連站在一旁的李公公也不禁撇唇,大殿之上的氣氛瞬間急轉,皇后臉色亦紅亦白,那神色好似恨不得上前給明月一巴掌一般。
但明月那雙眼眸卻清澈無比,似如純真孩童一般,讓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