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之為遙遠,但是他還是這麼問了,或許,他自己只想得到一個是否可能的答案,問她,她將來,或者以後,是否會有可能愛上他
她望著被寒風吹鼓的幔帳,神色冷清,眸光中冷寂的東西讓他無法猜透,但是,他卻依舊從那雙眸光中捕捉到了一絲悲傷,可是,她卻依舊回答道:“臣妾愛皇上”
愛麼?那為什麼會回答的如此悲涼?望著她,心頭升起了一絲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緒,卻是愛憐的撫過她面容上的那一條蜿蜒觸目的疤痕,輕吻了吻她的面容,在她耳邊輕呢道:“暮雪,朕也愛你”
愛,這個字眼他可以輕易的說出來,在對如月與歐陽紅玉時,他便是如此,只是這一次,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在說出這個字時,心頭竟是驀地一動,連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是真是假,只是自己很想擁她入懷,很想嗅著她身上的輕香入睡,因為這幾夜,在她身側,竟是出奇的好眠,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愈發的沉迷於她的清澈卻如迷的眼神中
晨起,他依舊貪戀到五更天,在臨朝前的一炷香前起身,暮雪在他輕緩起身的動作中醒來,一如往日,她也起身為他更衣,看著她輕緩卻不失條理的動作,突然薄唇抿起了一抹笑意,他記得,她第一次侍寢之時,竟忘卻了妃嬪本分,竟沒有為他更衣,但自那之後的第二次,她便能生疏的為他著衣,而這三次,卻已經純熟
由此可見,她是一個聰慧的女子,她進宮還不到數日,他還沒有看到過任何一個女子對這陌生的皇宮產生的恐懼在她身上出現過,彷彿,她生來便是在此處一般,更能融入這個金碧輝煌,但卻危機四伏的後宮
朝服整理好之後,秦安端著藥碗小步上前,恭敬的遞給暮雪,他看到她微微一怔,他原本以為她會為此而不開心,但卻沒有想到,她隨後竟清淺一笑,像是絲毫不在意,卻又像是在壓抑著悲傷一般的接過秦安手中的藥碗。
他心頭升起了一股莫名情緒,但是卻找不到任何理由為她破了這先例,於是伸手擋住她用藥的動作,找了一個藉口,低沉道:“愛妃嫌苦的話,就不要喝了”
他以為,他這麼說,她一定會放下藥碗,甚至甚至可以對他的印象好一些,但是,他卻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竟是微微攏眉,面容上沒有一絲欣喜的痕跡,清澈的眸光中甚至帶著幾許悲涼,而後在抬睫之時,竟是沒有一絲芥蒂的望著他,輕柔道:“既然是後宮的規矩,又豈能因為臣妾而毀之”,說完,竟是撇開他的手,將那泛著絲絲苦澀氣味的藥一仰而進
那一刻,他的呼吸跟著她的動作窒了下來,心頭的情緒漸漸化作了突然洶湧而來的怒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她這樣賢淑的話語與決絕的動作竟會讓他如此不是滋味,甚至產生了一種懨懨的感覺,胸口堵得厲害,而他,在這股自己都無法剋制蔓延的感覺爆發之前,憤然的甩袖離去
散朝後,他沒有去“凝雪宮”,不是因為不想見她,而是今晨之事,就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他心頭一般,令他甚是不快,於是他有些煩悶的在“御書房”中將政務全部處理後,便起身臨駕“鳳棲宮”中,畢竟,除了她之外,他還有很多妃子
當年,他利用對如月的千般寵愛設計歐陽氏與暮氏聯手去除木氏,將兵馬大權回是收於朝廷,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今,也該是要他們二個老狐狸相互消磨氣數的時候了,如今他雖對暮雪別有所圖,但是若是歐陽遲與暮鐵雲能為此事而相互較勁的話,那他也必然會省些力氣,只是,這個暮雪,他將來又該如何處置?
想到暮雪,他的心頭沒來由的又是一陣煩躁,坐在車輦中之時,伸手抵住自己的額頭,暮雪,暮雪,暮雪這幾日裡,他無論在做什麼到會想到這兩個字,就連偶爾路經“御花園”中之時,嗅到那絲絲瀰漫在寒風中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