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陪笑說道:“客官,你來得不巧,小店剛剛客滿。”
楊炎說道:“一間空房都沒有嗎?”掌櫃說道:“空房倒是還有一間,但卻是早已給人定下的。”這話說了等於不說。
楊炎說道:“我但求一個宿處,什麼地方都可以。甚至柴房也無所謂。”掌櫃有點不耐煩了,雙手一攤,說道:“若然客官只求一個宿處,城中可以投宿的地方多著呢。縱然大小客店都滿,民居也可借宿的。小店的柴房堆滿柴草,客官你不賺棄,我們也沒功夫騰出來。”
楊炎忽地抓著他的手一搖,說道:“我就是喜歡你這家客店,你再仔細想想,說不定還有空房,你忘記了?”掌櫃感覺掌心有物,以袖遮掩,偷偷一看,只見金光燦爛,竟是三顆金豆。他是張掖最大一間客店的掌櫃,金子的成色,一看就知。他看出確是十足成色的真金,不禁又驚又喜,心裡想道:“富商巨賈我也見過不少,出手這樣豪闊的客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收起金豆,說道:“多虧客官提醒,我想起來了,不過——”楊炎說道:“還不過什麼,只要有房間就行!”
掌櫃的道:“客官,你真的不拘論是什麼房間?”
楊炎說道:“別羅唆了,帶我進去吧。”
掌櫃也似乎“礙難啟齒”,於是馬上帶他進去。
那間房間房門虛掩,一到門口,就聞得一股香味。香味頗怪,中人如醉,吸了一點,竟有懶洋洋的感覺。
學過武功的人,聞到古怪的香味本能就會提防。楊炎默運玄功,眉頭一皺,問那掌櫃:“什麼香這樣難聞?”
掌櫃怔了一怔,似乎有點詫異,說道:“這是福壽膏,客官,你沒吸過?”
楊炎問道:“福壽膏是什麼?”掌櫃說道:“富壽膏就是鴉片。”心裡頗為奇怪:一個有錢的大少爺,怎的連鴉片煙都不知道。楊炎啞然大笑,心想:“原來是鴉片煙,我還以為是江湖上下三濫用的迷魂香呢。不過房間裡既然有抽鴉片煙的客人,這個客人自必是有錢的‘大爺’了,他又怎肯把房間讓給我?”
心念未已,只聽得掌櫃已在輕輕拍了一下房門,低聲喚道:“娘子,起床。有客人來了!”房門本來是虛掩的,用不著裡面的人開門,他們便走進去。
只見一個肥胖的婦人,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對著煙燈,呼呼虜虜的抽鴉片煙正在抽得起勁。
楊炎吃了一驚,那婦人也嚇了一跳,連忙坐起身來,把手中的煙槍指著掌櫃,“呸”的啐了一口,罵道:“你作死啦,為什麼把客人帶到老孃的房間來?”
掌櫃說道:“這位相公給了我三顆金豆,你就讓他借宿一宵吧。”
婦人盯著楊炎,又是吃驚,又是詫異,嗔道:“什麼話?三顆金豆,你就把老孃賣了?“心想:“這小子倒還長得俊,不過做我的兒子可還嫌小!”
掌櫃的笑道:“你跟我在賬房睡一晚吧。委屈點兒,明兒我給你賣二兩上好的福壽膏。”
婦人說道:“把金豆給我,我自己會買。”將他手中的三顆金豆全搶過去。掌櫃嘆口氣道:“你抽少點兒行不行?”心想:“要不是你上了煙癮,我也用不著貪人家的金子把臥房也讓給人家了。金子雖好,傳出去總是笑話。”
婦人說道:“客宮,你抽福壽膏的吧。”楊炎說道:“我不抽菸。”
婦人笑道:“這就好了。老實說,臥房我可以讓給你,這煙槍我可捨不得借給你。”她眉開眼笑的指揮丈夫替她搬走“隨身應用…的東西,包括煙槍和煙燈在內。
掌櫃說道:“多蒙相公看得起我們這間小店,這間房間還合意吧?”楊炎說道,“很好,很好,就只是煙味有點難聞。”
享櫃夫婦走後,他開啟窗門,讓煙味散發。忽聽得彭大遒的聲音道:“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