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個地方,你說是我包老漢告訴你就行,否則碰上其中一兩位脾氣暴燥的弟兄,恐怕多少會給你一點麻煩。”
楊炎連忙截斷他的話:“知道了,多謝你啦。”
離開農家,果然不過半枝香時刻,便走過那個山坳,明亮的月光下,看得見那棟房屋了。
楊炎心頭怦怦的跳,暗自想道:“現在未到三更,不如等待三更過後,我再去行刺。只是孟元超據說是快刀天下第一,暗中行刺,恐怕也未必容易得手。但要是用詭計的話,這個,這個,嗯,豈非比暗中行刺更加不是好漢所為。”
心念未已,忽聽得有人喝道:“那條線上的朋友?”
一聽聲音好熟,定睛看時,卻原來正是邵鶴年。
好在邵鶴年不認識他。
楊炎捏著嗓子說道:“我有事情要見孟大俠,這個地方是包老漢告訴我的。”
邵鶴年道:“什麼事情?”
楊炎把剛才對那農夫所說的話再說一遍。
邵鶴年“哦”了一聲,似乎覺得有點奇怪似的。
楊炎說道:“不是我不敢相信你,只因這件事情,我那朋友交代,必須當面和孟大俠說的。”
邵鶴年道:“我並不是要你告訴我,不過我只想問你一件事,要是你不願意說,那也不必勉強。”
楊炎說道:“請問。”邵鶴年道:“你那姓範的朋友多大年紀?”
楊炎這個“姓範”的朋友,倒也並非完全捏造的。他是想到了趕路,方始決定要他這個“朋友”姓範的。
他知道邵鶴年一定認識範魁,心想,就讓他知道是範魁好了。好在他只問年齡,我用不著另外編造謊言。保定的事情,料想也不會這樣快就傳到這裡的。”當下說道:“我沒問過他的年齡,大概是三十歲不到吧。”
邵鶴年點了點頭,說道:“好,那你跟我來吧。”
暗中行刺的計劃是不能實行了,楊炎一面跟著他走,一面飛快的動著念頭:用什麼法才能夠殺孟元超,必須馬上決定了。
心亂如麻,不知不覺冷冰兒的影子就似跟在他身邊似的。
他心裡嘆了口氣,暗自想道:“孟元超是她最尊敬的人,我殺了他,冷姐姐是決不會原諒我的。但我不殺他,又如何能夠洗脫我所蒙受的恥辱。”
愛恨交織,不知何去何認?他咬了咬牙,想道:“與其在有生之年,都要忍受痛苦的折磨,不如戰死在孟元超手上!我要數說孟元超的罪狀,光明正大的與他決一死生!”
但轉念又想:“這個辦法,我雖然可以充當好漢,但決戰結果,多半隻是我死在他的刀下,他不會在我的劍下身亡,殺不了仇人,反被仇人所殺,我又豈能心甘?而且我是答應了爹爹取盂元超首級的,這件事辦不到,我死了不打緊,爹爹他死了也不能瞑目!”
人天交戰,他性格中壞的一面終於冒了出來,想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孟元超要騙我做他的兒子,我就假裝尚未知道自己的身世,與他父子相識,冷不防的刺殺他!
“不過邵鶴年是已經有點知道我業已知道自己的身世的,這條計策恐怕未必行得通。”
“但好在邵鶴年現在尚未識破我本來面目,待會兒我要求單獨見孟元超,那就比較容易下手了。冷姐姐說過孟元超對我的愛護比愛護他的親生兒子孟華更甚,這話雖然不知道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但孟元超由於心中有愧,愧對我死去的母親,或許有六七分是真也說不定。若然如此,縱然他亦已有了懷疑,懷疑我已經知道身世之隱,只要我在他面前表示我有悔改之意,他也就很有可能仍然把我當作兒子。
“我殺了他,那時我再自刎,這樣我就對得住爹爹、對得住冷姐姐,也可以洗雪我認賊作父的恥辱了。對,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