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九皇子生性涼薄陰沉,樣貌生得雖俊美卻陰鷙。
但是此刻扶著馬車邊緣對著溫蓉蓉,卻輕聲軟語,姿態放得很低。
「煉器師比賽的時候,便想要邀溫小姐一同聊聊,」九皇子說,「那日溫小姐推拒說與安欒王有約,不知今日可否賞臉?」
溫蓉蓉看了眼他身後帶著的親衛都把馬車給圍了,還說請?
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九皇子找她幹什麼,這是柿子專揀她這個軟的捏啊。
溫蓉蓉悄悄摸出靈器,想讓這個無禮狂徒知道她這朵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但是還沒等出手,馬車不遠處便有一人持扇走近,頓時整條街都五彩斑斕了起來。
只因為這人實在是長相太過明艷,錦袍佩飾更是繁複至極,活像個雉雞成精,以一己之力裝點了整條街的顏色。
「好巧,九皇子殿下居然在,」這人唰的展開摺扇,摺扇上的巨獸衝著九皇子這邊無聲的咆哮。
九皇子見了鬼一樣後退一步,眼神緊盯著持扇之人,滿眼的怨毒和不甘,卻不敢上前了。
持扇之人這才側頭,看向溫蓉蓉說,「溫小姐,德明宗宗主已經在平燕樓恭候多時,命在下來接你呢。」
溫蓉蓉記得這個人是南榮元奚的手下,叫元雪松,這兩年的形勢看來,是他的心腹。
溫蓉蓉一時間不知道去赴九皇子的約更糟心,還是去赴南榮元奚的宴席更操蛋。
反正看著都是來者不善。
所以她的命運就是一輩子窩家裡悶聲發大財最好,連街都不能上是嗎!
溫蓉蓉糟心無比地應了元雪松,對著九皇子道,「抱歉殿下,不巧今日我先與德明宗宗主有約了。」
九皇子不甘心得很,他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的,但是他似乎非常的忌憚元雪松,或者說是忌憚他扇子上的巨獸。
於是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而溫蓉蓉抱著難以言喻的心思,赴了南榮元奚的宴。
平燕樓是新開半年的,比聚歡樓還大,但是不對平民開放,在城郊,依山臨水而建,頗有點世外桃源的意味。
溫蓉蓉在馬車上一直悶不吭聲,元雪松說是接她,卻在九皇子走後,直接鑽進了溫蓉蓉的馬車。
身邊的僕從和婢女跟在馬車兩面,察覺到溫蓉蓉情緒不好,一個個都和她一樣肅冷著臉。
元雪松用摺扇撓了撓鼻子,逗了溫蓉蓉兩句她不開口不理人,也便不說話了。
不過快到平燕樓的時候,溫蓉蓉主動側頭問元雪松,「九皇子似乎怕你的扇子,你那扇子上是什麼獸?」
「驅邪除祟的梵羅獸,」元雪松說,「那九皇子身帶鬼祟之氣,自然不敢湊近。」
元雪松說完之後,等著溫蓉蓉繼續問他扇子叫什麼,為什麼九皇子身上有鬼祟之氣,溫蓉蓉卻把頭轉回去,不理他了。
搞得元雪松很是鬱悶。
溫蓉蓉在琢磨南榮元奚的目的,她可以不赴約的,但是南榮元奚沒事兒不找她,找她都是正經事兒,今天還幫她解圍,不去不好。
於是她悶坐在馬車裡面,等到了平燕樓門口,被元雪松引著進去,一路走過曲折華麗的迴廊,穿過兩處花團錦簇鳥鳴蝶舞的庭院,最後上了三樓,來到了一處臨江的敞窗大套間。
溫蓉蓉一進門,就看到南榮元奚一個人臨窗盤膝,鬢髮隨風而舞,湖面與光線宛若水天相接,盡在他的座下,窗外彩蝶似乎都被他吸引,盤旋不去,好一副蠱惑人心的模樣。
他面前放著一張古琴,微微垂首,他的手依舊好看得如白玉精雕,指尖錯落放在琴絃上,溫蓉蓉進屋之後,他才彈下了第一個音。
溫蓉蓉一聽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