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嘴唇哆嗦了片刻,撲通一聲跪到地下,“求王妃饒了奴婢,上回奴婢幫王妃出主意,已經被太妃教訓過了,奴婢、奴婢真的不敢了。”
楚王妃長長的指甲指著劉嬤嬤,氣得什麼似的,“你、你忘了誰是你的主子了?”
劉嬤嬤仰起頭來,神情悲壯堅決,語調哀婉懇切,“奴婢知道王妃才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應當唯王妃之令是從。奴婢並非怕事才不願幫王妃出主意,只是蘭表小姐若是受了委曲,太妃一定又會拿奴婢做筏子,來打王妃您的臉啊。奴婢就算被打死了也沒什麼,可是王妃,您的臉面怎麼辦?這府裡,還會有誰敬您為主子?”
是啊,打劉嬤嬤就等於在她的臉啊,婆婆這樣幹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王府裡的人哪個真將她的話當成指令?楚王妃徒然坐倒在圈椅上,激憤地道:“就因我不是她選中的媳婦,所以就要這般折辱於我麼?連內宅都要將給俞氏管!這是楚王府,我才是楚王妃!”
一想到幾天前,婆婆主動要求俞氏代掌中饋,楚王妃就氣不打一處來,雖說俞氏有自知之明,婉轉推辭掉了,可是婆婆越過她這個媳婦,直接將內宅交給孫兒媳婦,這不就是當眾打她的臉麼?退一萬步說,就算要直接交給孫兒媳婦,也應當是世子妃才對,而不是那個女人生的二兒媳婦!
“不行,世子妃一定得是忠勇公府的人!”楚王妃恨恨地道。
劉嬤嬤趁機進言道:“對啊,只有王妃您的侄女,才能真正地幫著您。這也關係著忠勇公府的利益,舅夫人也應當上心才是。”
楚王妃聞言,心中忽然敞亮了,對啊,大嫂若是聽到了這個訊息,也應當萬分焦急才是,不如讓大嫂想辦法,她在一旁幫襯便是了。楚王妃拿定了主意,便吩咐劉嬤嬤道:“你去請忠勇公夫人過府一敘。”
劉嬤嬤領命,拿著楚王妃的名帖,出了王府。卻在半道上拐入了一條小巷,來到一個小後門前,有節奏地輕敲了幾下,便有人開啟了小門,劉嬤嬤閃身進去,一盞茶後,才走出來,去往忠勇公府。
這個時候,俞筱晚正在聽君逸之說楚王府幾家姻親的近況,老祖宗的孃家自是不必提了,權貴中的權貴,就是孃舅家有些難以啟口。
“大舅舅繼承了忠勇公之爵之後,娶了七房妻妾,嫡子庶子眾多,可是真正有能力的,卻沒一個。公爵的爵位,遠不比王爵牢固,皇族之人,只要沒有謀逆的心思,就能永世富貴,就是皇上也不能隨意褫奪我們的爵位和封號,可是公爵之後的爵位就不同了,皇上看著不順眼了,隨意挑點小毛病,就能削為平民。而且子女多了,又要蓄養奴亻},就難免有些拮据。因此,大舅舅才會急著與王府聯姻,可是……。”
談到孃舅家的情況,君逸之都感覺有些難堪,大舅舅跟母妃一個脾氣,死要面子,不但自己的子女們錦衣玉食奴僕如雲,自家的幾位庶弟也都沒分家,由他一人撐著,就為了一個仁厚孝悌的賢名。
父王新婚之初與母妃情濃之時,其實十分幫襯忠勇公府,但幫襯的結果就是,大舅舅一家人覺得,這是他們應得的,若是哪天發現他們兄弟倆有的,楚王府沒有為忠勇公府的公子們準備一份,就覺得父王偏心了,母妃也覺得父王不再愛她了……最終,老祖宗一怒之下收回了中饋權,父王心裡也有數,楚王府再怎麼富裕,到底不可能幫著養一個諾大的國公府。
這些事,君逸之並沒有細述,但是俞筱晚也聽出了一個大概,不由嘆道:“幸虧我推了老祖宗,不然母妃非怪罪我不可。”
君逸之蹙著眉,遲疑地道:“其實,老祖宗年紀也大了,精力不濟,你幫著主持幾年中饋,也是應當的。”
俞筱晚用力搖頭,“不行!且不說日後咱們是要分府單過的,就算不分府,這裡也是楚王府,就算母妃不得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