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若真不願去,我也沒有法子強求,可是我妹妹卻是非去不可的,否則那個賊子鬧將起來……”
俞筱晚眼角的餘光掃到花壇邊露出的一角衣料,青灰色的滾邊裙襬,這是府中多數管事媽媽穿的顏色應當是張氏身邊的曲媽媽,只有她才會這樣偷偷摸摸。
想聽壁角?好,我讓你聽個夠,讓舅母也知道知道算計自家人的後果!
“鬧將起來又如何?姨娘何必怕他鬧?他敢鬧嗎?他若是在這曹府之中口吐汙言,舅父一定會令人將他剁成肉泥,埋在花壇下做花肥,反正他生意失敗債臺高築,不敢回原籍,便是死在這裡,又有誰知道?再在府中下個封口令,保證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風聲傳到攝政王的耳朵裡去。因為,吳姐姐是舅父推舉入選的,若是吳姐姐品行有汙,舅父難免要擔當失查的責任,就算不用擔當失查之責,他此舉也是斷了曹家的富貴路,姨娘你說舅父會不會這麼做?”
“他若是敢到府外亂說話,吳姐姐自是不可能嫁入王府,可是他就能得了好嗎?男人最恨什麼,最恨的就是戴綠帽!太后娘娘已經下了懿旨,吳姐姐已經算是攝政王殿下的人了,姨娘你說,攝政王會不會派人殺了他和所有聽到這些閒話的人?所以說,姨娘你們根本不必怕,只要他敢亂說話,他的下場就是死!若他是被人收買的,那麼不必他亂說話,下場也是死!而且,收買他的那個人的下場,不會比他好到哪裡去,舅父不會放過她,曹家人不會放過她,攝政王殿下也同樣不會放過她!”
俞筱晚的笑容恬靜,語氣淡淡,說出口的話卻驚得武姨娘倒退幾步,“若姨娘還是不放心,我這有包啞藥,只須用一指甲蓋兒的份量,包啞!遠來是客,待客怎能沒有茶?”
俞筱晚說著,就從袖袋裡掏出一個小紙包,強行塞入武姨娘的手中,揚了揚聲,一字一句清晰明確地道:“姨娘立即就派人衝到茶裡去吧,先毒啞了他,再跟大表哥說,帶幾個小廝過去,將他打一頓,挑了手筋腳筋,裝作是被賊人搶劫了,丟到城外去,也就沒事了。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寫,還怕他作甚?”
武姨娘整個人都呆了,傻傻地看著俞筱晚,眼前的少女明眸、皓齒、朱唇,脂粉未施的小臉上,肌膚潤白如玉、笑容甜美如蜜,清澈的雙瞳恍若天真無邪的嬰兒,可是……可是……她卻能將事情的利與弊分析得這般透徹,還能鎮定地說出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方法。
就在武姨娘呆愣的時候,不遠處的花壇傳來一聲脆響,好似什麼人踩斷了地上的枯枝。武姨娘大吃一驚,忙低聲喝問,“什麼人?”
隨即傳來一聲貓叫,武姨娘遲疑地問,“府中沒有養貓啊,難道是野貓
俞筱晚莞爾道:“是曲媽媽,她剛才一直在偷聽。”
武姨娘更是慌張,“那怎麼辦?夫人若是知道了……”話說到一半,想到剛才表小姐總是提“收買他的人”會如何如何,終是醒悟過來,我說這個歐陽辰怎麼這麼巧能找到妹妹,說不定就是夫人暗中挑唆的!
思及此,武姨娘恨得直咬牙,若真是夫人挑唆的,今天就是把五千兩銀子給了歐陽辰都不可能善了!她心念疾轉,再狠狠地一咬牙,“多謝大小姐的藥!”
俞筱晚用“你真奇(提供下載…3uww)怪”的眼神看著武姨娘,“姨娘難道真打算去下藥麼?曲媽媽都已經聽到了,若真毒啞了歐陽辰,可就犯了官司了,舅母再拿著大做文章,姨娘你可吃不了兜著走。我方才說的話,不過是想讓曲媽媽聽聽,免得舅母以為咱們拿這個賊子沒辦法而已。”
武姨娘鬆了一口氣,她一介女流,還真是不敢幹這種事,到此時,她才發現,這個年幼的表小姐心思縝密、智計百出,而她一來關心則亂,二來還真是沒有良策,忙握著俞筱晚的手懇求道:“還請表小姐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