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一看,向野倚著書桌看膝上型電腦。
「今天有工作?」陳擇走到他身後。
「哦,沒有。自己的事。」
陳擇瞥了一眼,向野正在寫一封郵件。附件是他的個人簡歷。
「在找工作?」陳擇有些疑惑,這都年底了,向野找什麼工作。
「嗯,我就隨便看看。」說完向野就把電腦蓋上了。
深冬的家裡,似乎兩個人各有各的心事。
「喝點嗎?」向野看他情緒不高。
「喝什麼?」
「冬釀酒。」
陳擇聽到這三個字,眼睛有些亮了起來:「你怎麼搞到的?」
冬釀酒是平城的特產,每年只有冬至前後那幾天有買。連本地人買都要排隊。他來北市以後,幾乎沒有再喝到過正宗的冬釀酒了。
「你別管了。喝不喝?」向野說著就站了起來。
「喝。」
兩人坐在沙發旁的羊毛墊上,茶几上擺著兩個瓷杯子,清澈的冬釀酒,飄著幾點桂花瓣,加熱過後香氣更濃鬱。
陳擇端起來喝了口,只覺得從喉嚨到胃裡都暖了個透。
「怎麼樣,陳老師?正宗嗎?」向野抬頭問他。
「正宗。」陳擇點了點頭。
兩人飲至深夜,陳擇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自己在沙發上躺著,身上蓋著毛毯。向野躺在地上的羊毛墊上,睡得正香。桌上只剩下一個空的玻璃瓶。
他抬頭呼了一口氣。自從向野住進家裡來以後,別說什麼作息了,他所有的生活習慣都被打亂了。吃、喝、睡,樣樣被這孩子牽著走。
陳擇站了起來,彎下腰想把向野抱上沙發好好睡。試了三四次,才發現根本抱不動。
陳擇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必須得增增肌了。
他去臥室找了個枕頭,給向野墊到脖子下面,又找了一條薄被子,給他蓋上。
陳擇看他睡得正熟,準備自己先出門,讓向野再睡一會兒。
只是他剛剛洗漱完,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從置物架上取下手機,看了一眼來電號碼,一個陌生的號碼。
誰會一大早打電話來?快遞員嗎?
當他接通電話後,那頭傳來一個男聲。陳擇不過聽了兩句,就有些情緒激動。他緊緊握著手機,剋制不住自己的嘴角。
等陳擇從衛生間走出來以後,向野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坐在地板上揉著眼睛。
「哥,你起了?」
陳擇卻好像沒聽到他的話,徑直往玄關走去。
向野見他無視了自己的話,連忙一個打挺站了起來,走到玄關摟住他的腰:「現在對債主態度這麼差的嗎?」
陳擇這才意識到好像忘記回他的話:「你剛剛說什麼?」
向野見他魂不在身上,突然有了點鬧他的意思:「作為債主,可以提個要求嗎?」
「什麼要求?」
「叫我一聲哥聽聽。」
陳擇悶聲笑了一下,從包裡找出他的那張銀行卡,塞到了他懷裡:「哥,收好你的錢。小的拉到投資了。」
「啊?什麼意思?」
「晚點跟你說!」陳擇忙不及整理好衣服,一路小跑出了門。留下向野一個人在門口滿頭問號。
剛剛的那通電話,是遊子意的下屬打來的。
他說遊子意決定今天去他的工作室參觀,並且要跟他聊聊投資的事。
陳擇一路都感覺心跳很快,他裹緊羽絨服坐進車裡。今天的大雪停了,路面應該清掃過了,變得乾淨了不少。
陳擇沒忍住踩了踩油門,飛速趕到了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