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一個,暗地裡又有一個。如果他真的只是像他所表現的那樣鬆懈,沒有察覺到其中的問題,那麼今日在這裡就要飲恨西北,讓他的全盤計劃最後落敗在這三人手中了。
他感興趣地看著這個暗中的麒麟,回憶著自己的佈局中被破壞的哪些地方起到關鍵作用的並不是此刻正在跟自己對弈的林玄,而是面前這個他的暗影,然後開口問道,“你們原本的計劃是什麼?就是讓林玄這個明面上的天閣行走來對付我,然後在我和他對弈的時候,由他的這個影子來山巔,在我不能動彈的時候由他來毀去我的肉身嗎?”
陳松意沒有回答,做足了一個影子該有的樣子。安靜而沉默,只有在光芒大盛照在本體身上的時候,他才會被照出來。
而與她表面的沉寂不同,她的心情就像因為道人的反擊而在體內翻江倒海、難以平靜下來的爆裂真氣一樣,在不由自主地想著為什麼面前的人能夠在道域中和師父交戰的時候,還能操控自己的軀殼和他們對戰。
這是因為他也培養了一個影子,能代替他去棋盤中對弈,自己留下來應對容鏡師兄安排的這一後手,還是因為他的神魂已經強壯至此,竟讓他沒有留下半點可以讓人在他投入心神於棋局中時攻擊他的弱點?
若真是這樣,他們這最後一擊也沒有奏效,無法如計劃中那樣趁他神魂強壯、身體虛弱的時候毀去他的軀體,扭轉這一局的勝敗,那他們之後又要如何才能給師父爭取到勝機?
在陳松意心念急轉想著這些的時候,容鏡已經開口道:“差不多吧。”他道,“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安排,一明一暗雙管齊下,確保你這一仗會落敗。”
然後他頓了頓,又道,“閣下無需指責我們毀了和你的約定,一代只能派出一人來與你一戰,閣下不也一樣撕毀了和祖師的約定,那日不光殺上了天閣,燒燬了閣中諸多典藏,還帶走了我們中眾多弟子,領著他們入了歧途麼?”
見他這麼幹脆就承認了,似乎沒有掙扎就接受了這場計劃的破產,又重新將勝負的關鍵期望放回了正在棋局裡和他交手的林玄身上,道人輕笑一聲:“容閣主確實是劉某見過的幾任閣主中最瀟灑的一個,可即便是我撕毀了契約,襲擊了天閣,毀去了過半的藏書,帶走了你的門徒,天閣憑藉剩下的基業,再等上百年時間,也照樣能夠恢復昔日的風光,又何必如此冒險,把一切都壓在這一戰上?如今這一戰林玄若是不敵,輸在了我手中,天閣或許就不會再有存在之日。”
不同他這輕描淡寫的威脅,彷彿還顧念跟天閣的這一份香火情,當時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之後或許也會留手,容鏡在回答他此問的時候,神情和語氣中卻帶上了幾分與他平日不同的肅然跟決絕:“不能在今日功必於一役,還要放任你在中原為禍又一個百年的話,那天閣此後不用存在也罷。若非當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