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頭回來,還沒用膳吧?”
許老爺在酒樓哪裡顧得上吃飯,氣都被氣飽了,忍不住哼了一聲:“沒有。”
許昭點頭:“正好,那就擺膳吧。”
許夫人忙讓下人進來收拾一片狼藉的地面。
叫他們擺膳的同時,不忘叮囑給客院不過來用膳的客人送午飯去。
王家的少爺提的要求確實過分,如果兒子沒有回來,許夫人難免要擔心自家老爺被氣出個好歹。
可是現在兒子回來了。
他在軍中,頗得厲王殿下的重用,而且客院裡又還有他那一看就出身不凡的上官同行。
趕巧了,在這件事情上,自家還是有些倚仗的。
大禹樓裡,先前的餘波散去。
倒數第三間廂房裡,先前那桌酒宴動都沒動就被撤下,又換了一桌新的。
王騰坐在桌後,一邊喝著酒,一邊聽著敞開的窗外飄進來的雨聲,神色陰鬱。
不過他這廂房裡的沉悶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幾個同樣錦衣玉帶、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就從門外進來了。
幾人一來便道:“王三哥掐著這個點把我們從家裡叫出來,我祖母差點沒答應。”
“不是說今天要跟姓許的談生意,難道那老東西不給你面子,竟敢不來?”
隨著他們嘻嘻哈哈地入座,這個廂房裡頓時熱鬧起來。
這是濟州城裡另外幾家子弟,時常與王騰混在一起攆雞逗狗,尋常人見到他們都要繞著走。
他們坐下以後掃了一眼桌上新上來的菜,然後有的叫自己的隨從去拿酒,有的則丟擲了錢袋,讓人去把賣唱的歌姬叫過來。
被自己的豬朋狗友包圍著,王騰的臉色稍微變得好看了些,但心中還是為那老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而耿耿於懷。
再加上剛才任通判那個意外,自己砸出去的杯子傷了他故友的學生,算是把他得罪了。
原本沒有他插手,要那姓許的答應,三天時間自然沒有問題。
可現在要是他告到姑父面前去,自己要三天內拿下就懸了。
以姑父的性情,向來是不希望他把精力都放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的。
姑父更希望他能好好進學,就算不去考科舉,也做個飽讀詩書的世家子。
因此,等他叫來的這些人喝過兩杯酒,安靜下來,王騰就把方才發生的事說了,然後同他們問計:“我要是想盡快把姓許的那塊地奪過來,不驚動我姑父,你們有什麼辦法?”
聽見他的話,這些不學無術、倒是擅長仗著家世惹是生非的公子哥立刻開始給他出各種歪主意:
“這還不簡單?叫人砸了他的店,燒了他庫房!”
“對,許家不是做的布莊、藥材生意?先把他鋪子燒了,讓他知道厲害,不然下一把就燒了他家。”這人說完,像是覺得很得意,哈哈大笑起來。
王騰想象了一下那畫面,也跟著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
那樣確實快慰,可動靜忒大了些。
而且姓許的是個倔性,鬧將起來,受掣肘的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