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盤,教堂內死氣沉沉的,飄蕩著一股沒有人氣的灰塵味,完全不似之前所見的面貌。
有人忽然想起,這個地方的確是有一座教堂,不過在十年前,這座教堂已經荒廢了。
為什麼這樣的訊息直到這時候才被記起呢?
就好像是大腦被什麼阻斷了一般。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有人的臉色變得青白,開始瑟瑟發抖。無言的恐懼籠罩在心頭,比外面的雨聲更讓人驚怵和害怕。
有人衝進內廳去看吃過的東西,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破碗爛勺,哪裡有什麼精美的珍饈?碗裡的全是老鼠的屍體和發黑的不知什麼東西。
三哥說是萬裡飄香的菜式?我斜他一眼,所幸在艱難的時刻,這些老鼠昆蟲什麼的,也是我的食物,只是太久了味道不鮮。三哥已經倚在牆角吐得胃都翻過來了。
其餘人等,更不必多說。
剎時間,除了荒廢的灰塵外,空氣中又多了一股難聞的酸臭味。
大嫂和二嫂已經嚇昏了過去。穩重的人和不穩重的人還是有區別的,一些打扮得明艷的女士昏倒之前還尖叫了一番,順帶失禁,完全失了儀態。
大哥和二哥說不出話來,但仍緊緊的抱著愛人,不讓她們躺倒在地。
四哥扶著吐得虛脫的三哥,顫巍巍的問:&ldo;這是怎麼回事?&rdo;
五哥久久的盯著桌上的殘物,良久的沉默後,看向我:&ldo;六妹,你知道嗎?&rdo;
荒棄的教堂,黑車,失蹤的新人,牧師,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鼠被吃進肚子,一連串的事後,有的人已經瘋狂了,尖叫著衝進大雨中,不一會就失去了身影。
除了暈厥的,和嚇得動不了的,現場唯一神色正常不變的人,就是我。
五哥的眼神清冽,似要望入我的靈魂中,等待我的回答。
我攤攤手,表示無辜:&ldo;我也不知道,從來沒見過這樣的。&rdo;
明顯是劉柳想要報復這裡的所有人,但她用的是什麼方法,我真看不出來。
不像迷陣,又沒有妖氣。牧師在白天裡出來閒磕時,明明還是肉身凡胎,怎麼到了夜裡,他就變身了。
還有那個劉柳,她到底是已經死了,還是活著?我真的不明白。
連天上的星星都能移動的啊,白阮的東西,是他引起的嗎?
149:婚禮,霧(七)
&ldo;你知道你做錯了什麼嗎?&rdo;
白阮坐在櫃檯後,一臉面無表情的問。
他的黑髮在陰影中,反倒是映出柔柔的光澤,蒼白的面容毫無血色,卻不讓人覺得鬼魅,只感覺到他是世外飛仙……
世外飛仙?世外飛仙就不會說出惡毒的話,做出惡毒的事吧。
我趴在門邊的角落,蜷縮著四肢,無力又虛弱的喘著氣。
是的,我被打回了原形,現在是一隻全身雪白的山林犬。
&ldo;雜貨鋪還欠著你一個報酬,所以你可以進來。但是,破壞雜貨鋪的規矩,則即使你是客人,也是不可以原諒的。&rdo;他語調平緩沒有起伏,彷彿說的是無關緊要的芝麻小事,然事實上這小事裡關係的是唐家七人,其餘賓客二十幾人,以及我千年道行功力毀於一旦的生死存亡的大事。
&ldo;汪……呼,呼。&rdo;
我反駁,拼盡了全力的吼叫,出口時只是微不可聞的幾聲弱吠。
小桃走過來,同情的給了我一杯水,卻是用矮盤子裝的,想喝只能用舔的她目光閃爍了一下,狡黠的溜走了。
&ldo;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