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大哥!你回來了!”院口傳來欣喜的女音,褚廷英扭頭一瞧,錢芷歡快的似只蝴蝶,朝著他撲過來。 一個男人想要躲開一個女人,是不可能躲不開的。 褚廷英身子微微一側,就躲過錢芷的擁抱。後者落了空,有些失落,甚至連跟陶銘促成好事的心情都敗下去了。 “褚大哥,你怎麼回來了?”她收拾收拾心情,露出淺笑,問。 被媳婦兒趕出來了唄……褚廷英心裡嘆息。口上道,“有些事回來瞧瞧。” “什麼事這麼要緊,大半夜的趕回來?嫂嫂呢,嫂嫂怎麼沒跟你回來?” 出去這麼久,怎麼可能突然有要緊事? 莫不是跟那公主吵了架? 錢芷的眼眸滴溜溜一轉,心裡已在罵裴弦月不識好歹了。 世上再找不著褚大哥這樣好的男兒,她究竟是憑什麼?霸者他又不珍惜? 褚廷英沉默片刻,沒有正面應答錢芷的問題。而是道,“妹子,聽說你跟陶家二少爺……” 錢芷一愣,這事是怎麼傳進他耳中的? 不過她還是落落大方的一笑,“褚大哥知道了啊,我跟陶二少爺……我們兩情相悅。他馬上就要上門來提親了,我爹孃還不知道呢。” “你怎麼會跟他兩情相悅?”褚廷英蹙眉,直白道,“他是個浪子,非良人,指不定他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怎麼可能呢?”錢芷搖搖頭,素手無意識的抹上小腹。他衝褚廷英笑笑,“他待我是真心的,要不然也不會上門提親。” 眸中深藏思緒:她跟旁人兩情相悅怎麼了?他為何要管呢?明明他當時不肯娶她,跟那個公主跑了,憑什麼現在要管她嫁給什麼人呢?? “你……”褚廷英一時語塞。 他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阿月的意思……是錢芷想要攀附陶家。 不可能不可能。 褚廷英將亂七八糟的思緒甩出腦子,對錢芷道,“他口上承諾你提親你就信了?他當真會來麼?” “褚大哥是什麼意思?” “就算他來你也別答應。”褚廷英道。 錢芷恍惚了一下。 就算他來你也別答應…… 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喜歡的要是自己該多好? “你為何不告訴伯父伯母?錢妹子,你可以同伯父伯母去外頭打聽打聽,陶銘的名聲。” “我知道。”錢芷道,“但他現在是真心喜歡我的。他以前浪蕩,卻從未承諾某其他人娶她。可他說要娶我。” 她從前能感受到他喜歡著她。 現在……錢芷告訴陶銘自己有孕時,就產生了懷疑。可孩子已經在她肚子裡了,她怎麼能相信,孩子的父親對她無意了? 她一定要嫁進陶家。 為了孩子,也為了她自己。 “傻丫頭啊!”褚廷英著急又無奈。 他感覺錢芷這邊是說不通了,還是明兒個去同伯父伯母說吧! 褚廷英有些心累的擺擺手,“那你先回去睡吧。” 錢芷心裡還是有抹淡淡的難過,雖然終身已經定了下來,但她還是想多跟眼前的男人說說話,“褚大哥,你為何不回王府來住呢?” 聽說公主和駙馬是要分開住的,她在二人成婚時得知此訊息還挺高興的。 “我跟你嫂嫂感情好,不願意分開住。”褚廷英笑笑,面色變得柔和。 他想他今晚還是回去呢。 然而錢芷猶如許久未見的故人一般,拉著他說了好多話。說起自家現在的生意,說起她在上京這幾個月的感受……當她說到邊境戰場時,褚廷英有些沉浸了。 他也挺想念邊境的兄弟們。 那裡土瘠民貧,黃沙硝煙漫天,那他一住就是十多年。在再次見到裴弦月之前,他一直將其視為自己的歸宿。身體和魂靈的歸宿。 當時候已晚,他催促依依不捨的錢芷離開後,幽幽的嘆了口氣。 得,這時辰再回去,只怕要擾她清夢了。 那可就不只是同他鬧脾氣了。 呸。 他說了不該的話,鬧脾氣是應該的。 褚廷英如是想著,打了哈欠在漫漫月色裡推開房門,鑽進去睡覺了。 — 裴弦月又問了侍立的婢子。 時辰已經撥至子時。 她還是沒睡著。 早已習慣身側躺一具健碩的身體,她翻個身隨時都能落入男人懷中。而今一觸身旁,有的僅是一片冰涼。 或許她衝動了,不該趕他去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