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火,將滾好的泥巴糰子放在上面烤,將近半時辰惢嫣才拿下來。 早早就飄了甜香味。 蘭蘭用石頭把燒好的泥敲碎了,一抹那荷葉,燙的她連忙捏住了耳垂。一層一層緩緩剝開,頓時濃香撲鼻。 外皮烤的酥脆爛軟,裹著一層金燦燦的油質,鮮嫩多汁,濃香隨著一層霧氣撲面而來,勾的人口涎欲滴。 蘭蘭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她先扯下一隻雞腿遞給爺爺。 姜老爺子笑眯眯的接過,還不忘把他的酒葫蘆拿出來。 另一隻遞給惢嫣,惢嫣含笑搖頭,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哀傷。 蘭蘭真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見狀也不客氣,大口咬了上去,燙的眼淚直流。 惢嫣吃著細膩酥軟的雞肉,不禁想起她腹中育子時,吃下過一整隻雞。 那是她和裴厭缺的第一個孩子。 想起來難免悲傷。 也不知裴厭缺現在怎麼樣了。 他若接到她傳遞的訊息,來到繆國就好了。但,只是那麼幾片衣角,也不知隨著風散去哪裡了,裴厭缺大抵還在禹國找她吧。 惢嫣沒想到,自己會從繆國南部,隨流衝到最東邊。 她竟然還活著。 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 是上天眷顧。 只是,禹國與繆的最西端,她離自己的國家更遠了。 這對爺孫救了她的命,老爺子精岐黃,在原本的家鄉開了個藥鋪,養育唯一的孫女,相依為命。他們要去皇都忱安,惢嫣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沒說,她也沒問。 她也恰好跟著他們去,陳錦上在忱安城吧,正好請他把她送回禹國。 她現在真的太虛了。 又在桃林裡歇了片刻,將東西收拾乾淨他們才離開,繼續前往忱安。 於是這般,四月中旬,他們的馬車才駛進繆國皇都,忱安城。 恰是傍晚時分。 晚霞在西山淺淺的一層,透出一種瑰麗的金粉色,大地漸漸退卻了溫度,晚風中夾雜一絲涼意。 “阿嫣,你的親戚在哪啊?我送你過去吧。”分別之際,蘭蘭如是說道。 惢嫣含笑搖頭,再度躬身,真摯的道了謝。 又問,“我可否知道二位下榻處,有機會定會報答。” 這可是救命之恩,如果不是這對爺孫,她早死在不知哪處江堤了。 “什麼下榻啊,丫頭言重了。”姜老爺子露出和藹笑容,“最近倒是會去唐狀元府,不出意外的話會住一段時間,丫頭有空來找蘭蘭玩啊。” 蘭蘭一笑兩個小酒窩,夾雜了些蜜意,“阿嫣有空來尋我!” 惢嫣笑著跟他們道別。 — 惢嫣朝著皇宮的方向走了好長一段路。 天已經黑下來了。 她有些體力不支,卻不敢耽擱,稍歇了片刻便繼續行進。 皇宮,也不知她輕易能不能進去。 恰時,一陣馬蹄聲傳來。 惢嫣只瞧得最前面那棕紅色的馬,上坐著一箇中年男人,深色的衣服獵獵作響,馬匹踏著勁風奔來……國都裡騎馬也敢這麼囂張? 中年男人也沒想到臨皇宮會有個人,而且還不挑燈,黑漆漆的……他忙調動馬頭朝另一側跑去。 他身後之人這才注意到惢嫣,然她已無法避開她,還是惢嫣反應開,往旁邊跨了一大步,才僅僅只是被衝撞到肩膀,她倒在地上,掌心鑽心的疼痛傳來。 “你是誰啊,天都黑了在宮門前轉什麼?”那女子睨著她,問。 惢嫣撐著腿站起身來,膝處應該破皮了……很疼。 她看向二人。 皆披戎甲,年齡之差,應是父女關係。 那女子頗英氣,有點像表姐,但表姐的高傲並不叫人討厭,這女子刻在骨子裡的盛氣凌人卻叫人喜歡不起來。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惢嫣蹭了蹭刮破的掌心,淡淡吐出兩個字,“路過。” 女子還想問什麼,中年男人叫住了她,“走吧,別耽誤時間。” 一小段距離,倒是沒再跑馬。 惢嫣在原地站了片刻,聽到他們如是的對話: “父親,你說陛下近來怎麼了,罷了那麼久的早朝。” “貌似是為了哪個女子,陛下這般消沉,但夷族都要打到家門口了。” “陛下怎會為一女子消沉?”關菱不悅道。“父親,你說,他會讓我一女子上戰場麼?”她問這話時語氣裡多了許多的狡黠。 關侯寵溺的瞥著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