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潮般湧來的疼痛叫惢嫣失語,那一瞬她發現自己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偏巧這時,一蒙面黑衣人,從屋頂飛身下來,目光鎖定了她。 秋綏猛的撲進屋中來,還有幾個相府的暗衛,同殺手纏鬥在了一起。 惢嫣痛的面色扭曲。她緊捏著衣角,才控制住自己沒尖叫出聲來。 今天來的殺手格外多。 他們的目標是裴厭缺,說明那邊比這邊更多。 惢嫣有點擔心弄墨軒,還有舅舅那邊的情況。 然而下一刻,裴厭缺的身影便出現在芳菲苑裡。 男人手執長劍,一身肅殺之氣,氣場駭人,招招取人性命。 打鬥的同時,他的餘光尋找著惢嫣的身影。 瞧見她蹲在衣櫃裡,他略鬆下一口氣。然而細看發現她小臉髒兮兮的,櫃門被炸的稀爛,他的心又驟然被提起。 招式肉眼可見的凌冽起來。 一刻鐘後屋內的殺手被全部解決。 四面八方湧來的殺手也漸漸被控制,秋綏等人出去幫忙了,裴厭缺則朝惢嫣走去。 他見惢嫣小臉傻煞白,淚珠子不住的往下掉便知道她受了傷,忙蹲下低聲問,“傷哪兒了?” 惢嫣小心翼翼的走出屋子,裴厭缺扶著她起來,便瞧見她背脊一大塊灼傷。 他心頭一緊,眸中殺氣翻騰。 “好疼啊裴厭缺……” 這是惢嫣第一次受這麼嚴重的傷。 疼痛將一切都扭曲了,她不受控制的掉眼淚,背脊火辣辣,身子卻發虛、發冷。 “我帶你去看府醫。”裴厭缺也不廢話,丟了劍,躬身就要將她背起。 “舅舅怎麼樣啊,這些人是衝我來的嗎?”惢嫣問。 裴厭缺沒做答覆,他壓抑著一顆狂跳,幾乎要炸裂的心臟,不容拒絕的背起惢嫣,飛身朝府醫們的住處去。 偌大相府,這樣西跨院這邊亂糟糟的。 東跨院的府醫早已習慣了相府的打打殺殺。刺殺雖多,但幾個主子鮮少會受傷,他們驚醒後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然而剛進入夢鄉,便被一聲巨響驚醒。 與方才的悶響不同,攝這巨響直擊人心魄,近的令人髮指。 驚坐起來一瞧,才發現是主房門被人從外頭踹開了,男人高大的輪廓在月光照耀下半暗半明。 發現是二公子,府醫陡鬆一口氣,又手腳麻利的爬起來。 片刻後,屋中光明若晝,三個府醫恭敬的為惢嫣處理著背脊的灼傷。 她趴在客房乾淨的床榻上,三人小心翼翼的剝去融進她肌膚裡的衣物。肉體撕扯的痛叫惢嫣咬緊了舌頭,淚花撲簌簌往下掉。 裴厭缺握緊惢嫣的手,不住的安撫她,為她拭去面上的淚痕。 他感覺到惢嫣掌心在冒冷汗,溼滑滑黏膩,很快二人的手便有些握不住了。 發現她咬自己的舌,裴厭缺心一緊,柔聲道,“嫣嫣別咬舌頭。” “疼……”她口中冒出破碎的音節。 裴厭缺將指擠進她的牙縫裡,額頭輕輕抵上她的。 幾個府醫也緊張的不得了。 最後一塊融進肉中的衣物被撕出時,惢嫣的背脊已血肉模糊。 還有無數的細小木屑要清理、然後才是傷口、上藥…… 結束已是兩個時辰之後。 中途裴相來了,他隔著簾子看了惢嫣一眼,怒髮衝冠,眸中戾氣橫生。 這一次派去他院落的殺手極少,他還以為是皇帝老兒座下無人了,不成想……竟早盯上了惢嫣,一大波全去了芳菲苑!他和厭缺這邊只是稍微牽扯。 還用上了炸藥……可恨至極! 後面府醫用了麻沸散,惢嫣抹了一把朦朧的淚眼,才後知後覺她一直咬著裴厭缺的指。 連忙吐了出來,男人那戴著扳指,有如玉質的指上黏著她許多的口涎,好幾排個交錯的牙印,幾乎要滲出血來。 她的淚又湧了出來,嗚嗚的叫著裴厭缺。 摸出一隻手絹,小心翼翼的給他擦拭著。 裴厭缺輕撫她的烏髮,“喝了麻沸散就不疼了。” 她指腹愛憐的輕觸那些牙印,“你疼嗎?” 裴厭缺搖搖頭。 “莫哭。”聲音溫吞有力,安撫人心。 府醫上藥時,惢嫣睏倦至極,雙手交疊小臉枕了上去,麻木的睡著了。 府醫上完藥後緩緩退了出去,先是給裴相問安,又對二人道,“姑娘她傷的有些重,那傷口太大,又和進去許多汙穢,這些天只怕會有瘡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