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慢慢側目,也望向那大陣中的妖蛟。
它已經沒有了突圍的氣力,只能在滾滾烈焰中虛弱地翻騰,血肉消融間,那雙因為劇痛而扭曲的巨大豎瞳忽然望向她,裡面滿是恐懼與哀求,彷彿看見主人的獵犬一樣艱難匍匐著向她所在的山崖爬了兩下,淒厲地哀嚎著。
紫衣女人唇角笑意連一絲變化也沒有,只慢慢伸出一根削蔥般的手指,抵在唇邊:
噓,你太吵了。
那雙豎瞳瞬間被恐懼和絕望爬滿,龐大的身體倒地,低低嗚咽著,卻竟連哀嚎都不再敢出一聲。
紫衣女人笑得更美。
這才對,乖寶寶。
既然你的作用就是去死,那就乖乖去死嘛。
大陣烈火終於熄滅,已經被燒得支離破碎的蛟無力趴在已經被灼成灰黑色的大地上,慕容家另一位元嬰長老過去,親自執著大斧,一把劈開它的七寸,挖出一顆紫黑色的妖丹,高高舉起。
觀禮臺上眾人紛紛鼓起掌來。
晏凌微微皺眉,妖丹慣是白色,這蛟的妖丹怎麼是紫黑色?
但蛟確是妖的屬種無疑,妖族神秘詭譎,有些秘法不足為奇,否則也不會在這燕州傳染出那麼多怪物,鬧得滿城風雨。
晏凌看周圍眾人都露出笑顏,連長老也沒有說什麼,就把這點疑慮壓下。
“諸位,既然惡蛟已斬,觀禮典成,我等這就啟程往冀州梵天。”
龔長老對著燕州眾人拱手,慕容洪作為慕容家主,當然代表燕州氏族站起來,再次邀請諸宗往金都作客,又被婉拒後,便笑說:“諸君去意已決,某亦不能多留,只是聽聞諸君的方舟遇上時空風暴有所損毀,我金都恰巧還有兩艘方舟停留,這便送諸君一程,請諸君萬萬不要再推辭。”
諸宗耽誤去梵天的時辰留在燕州看這什勞子的斬妖大典,是應燕州州府之託撐場面,雖是為大義,但燕州自然不能沒有表示,送錢送禮都是小節,方舟來回一程所耗費的鉅額靈石才是大頭,這表示才算是到點兒上,龔長老心知肚明,笑眯眯應了:“那就多謝慕容家主美意。”
林然坐在車廂裡,想到一會兒終於能回劍閣,有點坐不住,尤其是對面那小兔妖陰晴不定盯著自己,林然感覺自己都快被她的眼刀剜掉一層皮。
她摸了摸手臂躥起的雞皮疙瘩,頂著小月晦澀的目光挪到車門邊,掀開簾子,探著脖子問元景爍:“到哪兒了?快到了嗎?”
元景爍臉色一直冷冷的,看都沒有看她,只漠然嗯一聲。
她沒心思,她一心想回家,他難道還跪著求著她留下不成。
其實不是沒想過終會有分道揚鑣的一天,元景爍原以為自己能痛快與她道別,但他發現有些高估了自己,扯著嘴角怎麼都笑得不大好看。
但好在他終極不是個自作多情的人,也做不來尋死覓活的矯情姿態,那就這樣吧,不笑就不笑,她想走就走,一別兩寬,各是自在。
林然看著他冷冰冰的側臉,忽然生出鳥媽媽看著小鳥嘰喳飛出巢的離愁。
她有過太多的離別,也看過太多世事無常,但無論多少次,她都由衷希望所有人能好好的。
“我走之後,你自己要更加小心。”
林然老媽子似的唸叨:“你那臭脾氣,自己也注意著點,有時候能忍還是忍一忍,你不忍,你那麼狂,一時爽是爽了,但就算不會掛也容易被社會毒打…雖然毒打之後你更容易升級,但這不是也疼嘛…”
她又開始絮絮叨叨,元景爍聽著,握著韁繩的手越攥越緊。
他知道自己最漂亮的姿態,應該是像往常一樣,漫不經心又懶洋洋地笑:“囉嗦。”“你好煩。”“走都走了還這麼多廢話。”
但他的嘴卻像是不受控制地冒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