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的醉眼向他招手的話。
“來啊來啊!我請你吃飯。”
錯了錯了,他的流火小姐絕對不會莫名其妙請人吃飯,連請頓面片湯都思量再三,別說是滿桌滿桌的酒宴了。
“我點了海參、鮑魚、官燕、肉蝦……你要是覺得不夠或是不喜歡還可以再叫。”
錯了錯了,他的流火小姐哪裡捨得吃這些奢侈品,更不會讓別人隨便點自己喜歡吃的。想當初在霸聖金堂的時候,一鍋麵片湯裡不是加點爛菜葉子就是飄點找不著的蛋花,連點肉末都不曾看到。
摸摸她的頭,步忍小心翼翼地湊上去,“流火,你還好吧?”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她就像水倒進滾燙的油鍋裡,霎時間炸開了花。
“我哪裡不好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好了?你以為我看到那個老男人摟著我娘,我就不高興了?你以為我娘沒認出我來,只一雙眼裡裝著那個老男人,我就不舒服了?你以為我總算認清就算我賺盡天下財富,我娘也不會再回到我身邊,我就很傷心了?我……”
對著他溫柔的雙眸,她那些賭氣的話哽在喉中,眼卻因此慢慢泛起了紅。
她可以在天下人面前裝堅強,唯獨在他面前用不上。他們有過約定的,他可以為她流淚,她可以在他面前像個平常女兒家。
一個丟了孃的女兒家家。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騙我說等我奉上天下財富,便把娘還給我?那個寡廉少恥的傢伙根本就不會把娘還給我,而娘也不想回到我身邊,他們為什麼要合起夥來騙我?那我省吃儉用、辛辛苦苦賺了這麼多金山還有什麼用?不如請大夥吃飯,換個開心的好。”
要是花點錢真能換來她的開心,他就是把御臨王朝的國家金庫搬出來給她也成,可她真的會因此開心嗎?
握住她的手,他要她看著他的眼睛,“流火,看著我……看著我……”
在他摻了咒語的眼神中流火見到了她的孃親——
她是那麼憔悴,自被廉路染買入府中之後每日不是打便是罵,活得連點自尊都沒有。雖說是二夫人,汝嫣少爺根本沒將這位二孃放在眼中,她孃親過門的頭一日就在汝嫣夫人的靈位前跪了一天一夜。下人們也是狗眼,對這位新來的二夫人頤指氣使,她孃親吃盡了白眼。
那年冬日,她孃親病了,一連多日的低熱抽光了她所有的氣力,躺在床榻之上她多日不進水米,悠悠然只剩下半條命。病得昏沉之時,她嘴裡唸叨的自始至終都是她那小女兒的閨名:“流火……女兒……流火……”
直到汝嫣尋一時好奇從門縫裡偷窺多日不曾邁出房門的二孃,這才一不小心撿回她孃親的一條小命。
病得迷迷糊糊的孃親在昏迷中說了許多話,正是那些話讓汝嫣尋明白了二孃和他親孃一樣有著一顆心疼女兒的心。或許就是被這顆慈母心所打動,汝嫣尋開始積極撮合二孃和他的父親大人。
過程並不太順利,但結果卻有了起色……
步忍慢慢閉上雙眼,被解了咒的流火卻緩緩睜開雙眸。
“你都看到了吧?在你拼命掙錢想贖回孃親的這幾年,她過得並不比你好。”
她悶不吭聲,看不出情緒來。步忍只好捺著性子繼續開導,這簡直比當年劈開飛馬山懸崖難度還高。
“流火,難道你希望今日見到你孃親的時候,她是一副悲慘狀,甚至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這就是你想見到的嗎?”
她也不回答,好半晌忽然丟出一問:“步忍,你說我賺那麼多的錢是為了什麼?”
“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最快樂?”
她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測量金山高度的時候。”
“其實從一開始你賺錢的目的就只有一個——為了讓你自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