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牽涉到此事的人,居然還如此之多,無一不是自己信任有加之人。她便禁不住勃然大怒。
倒是李令月乖巧的很,曉得自己錯了。趕緊給武則天小心翼翼的揉著肩,楚楚可憐的樣子,我見猶憐。
但凡是宮裡的人,哪一個沒有生存的絕技,上官婉兒也不遑虛讓,只是垂著臉,不敢正視,武則天眼眸掃過的時候,她眼眶裡似乎有淚水要奪眶而出,武則天本要呵斥,偏生這樣的場合,索性沒有做聲,況且李令月和上官婉兒這個樣子,終究還是令她心軟了一些,總而言之,反正就是秦少游這個傢伙打的頭,找他,準沒有錯。
而人群中的周興也看出了武則天的心思,他已經忍耐不住了,趁著秦少游消失的功夫,周興上前,然後開始垂淚。
“聖人……臣萬死啊……”
一鳴驚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興身上。
卻聽周興道:“臣聽信了奸佞之詞,不分好歹是非,居然懇請聖人,前來孟西,以至聖人遭罪,臣……臣……臣受國恩,無以為報,今日又鑄此大錯,可謂罪惡滔天,千錯萬錯,終究錯在臣一人,懇請聖人,賜臣死罪,以息聖怒。”
這一刀,補得實在是漂亮極了。
最大的責任和始作俑者當然是秦少游,可是秦少游那廝,雖也認罪,可哪有什麼好的認罪態度。反觀周興,其實不過是被秦少游矇蔽,可是眼見如此,尚且是揮之不及,哽咽不成聲,眼巴巴的跑來要請罪,還非要死了不可。
那麼,他周興若是死罪,秦少游只怕剁一百遍餵了狗,也難以贖罪了。
凡事,總是怕比的。
周興無非是要添油加火罷了。
可是這時候,秦少游卻是回來了。
他的身後,他手中端著一個托盤,盤上是個鐵蓋子,將裡頭的東西捂的密不透風。
待到了近前,將托盤放下,秦少游笑呵呵的道:“聖皇,夫人遠道而來,臣無以為敬,請聖皇與夫人……吃冰……”
冰……
這等清涼的東西,在這炎炎夏日,足以讓人感覺到一絲涼爽。
只不過……
這個時節,冰倒是有的,從春秋開始,老祖宗們就有藏冰的習慣,在冬日裡派人鑿冰,而後再放置在密室裡儲存,只不過……這種冰往往汙染很大,當然不是用來吃的,大致就是要用時取出來,趁著消融之前,拿來冰冰酒水或是鮮果罷了。
洛陽宮中,也存著冰,都是冬日裡儲藏下來的,上百料的冰儲在地窖,等到這個時節,已經消融了大半,而餘留下來的,也只能放入盆中,藏於寢臥,降低一些室溫罷了。
冰……是用來吃的麼?
至少在這個時代,是不曾有這樣的習俗的,老祖宗們雖然什麼都吃,卻也有自己的忌諱,比如說冰,冬日的時候,冰倒是乾淨,只可惜那個時候,天寒地凍,誰把這東西放放口裡去,那不是隔壁的二傻子麼?至於夏日,卻因為冰儲存了太久,藏汙納垢,自是吃不得的。
秦少游一句話,頓時把周興的話題徹底轉移開了。
就如武則天,方才還是怒不可遏,被周興勾起了一肚子的火氣,現在秦少游這短短的幾個字,卻是引起了她的興趣。
說實在的,這鬼天氣,實在太燥熱了,大家又是遠道而來,酷暑之中,單一個冰字,就足以讓人望梅止渴。
周興被秦少游惹惱了,自己浪費了這麼多感情,結果被這傢伙打斷,實在豈有此理,他義憤填膺的道:“秦少游,冬日之冰,儲藏日久,豈可給聖人進用,你好大的膽子!”
秦少游卻是笑吟吟的答他:“誰說我要用冬日之冰,給聖皇和夫人進用?”
“你說什麼?”周興愣住了,這委實是有點違揹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