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蕭見那簫通身碧綠,竟是上好的翠玉,近吹口處有幾點朱斑,殷紅如血,更映得玉簫青翠欲滴,頓時愛不釋手,怎會捨得與瑤琴相撞!
黃鐘公手中所持瑤琴顏色暗舊,當是數百年甚至是千年以上的古物,這兩件樂器只須輕輕一碰,勢必同時粉碎,自不能以之真的打鬥,雲蕭雙手橫捧玉簫,恭恭敬敬的道;“請大莊主指點。”
黃鐘公道;“風老先生一代劍豪,我向來十分佩服,他老人家所傳劍法定是非同小可。風少俠請!”
雲蕭提起簫來,輕輕一揮,風過簫孔,發出幾下柔和的樂音。
黃鐘公右手在琴絃上撥了幾下,琴音響處,琴尾向雲蕭右肩推來。
雲蕭聽到琴音,心頭微微一震,真氣彷彿要沸騰。壓下躁動的真氣,玉簫緩緩點向黃鐘公肘後。瑤琴倘若繼續撞向自己肩頭,他肘後穴道勢必先被點上。
黃鐘公倒轉瑤琴,向雲蕭腰間砸到,琴身遞出之時,又是撥絃發聲。雲蕭的真氣再次躁動,雲蕭微微皺眉。手上玉簫轉了個弧形,點向對方腋下。黃鐘公舉琴封擋,雲蕭玉簫便即縮回。
黃鐘公在琴上連彈數聲,樂音轉急。黑白子臉色微變,倒轉著身子退出琴堂,隨手帶上了板門。他知道黃鐘公在琴上撥絃發聲,並非故示閒暇,卻是在琴音之中灌注真氣,用以擾亂敵人心神,對方真氣和琴音一生共鳴,便不知不覺的為琴音所制。
雲蕭的真氣開始要亂竄,若非雲蕭真氣精純,是自己苦修而來,必然大亂。雲蕭突然明白,東方不敗留黃鐘公看守任我行的真意。
任我行練吸星**,真氣駁雜,只需聽到這琴聲,必然大亂。雲蕭的華山混元功已經練到渾圓如意的境地,此刻都大受影響,更何況任我行的吸星**有缺陷。
琴音舒緩,雲蕭出招也跟著舒緩;琴音急驟,雲蕭出招也跟著急驟。但黃鐘公琴上的招數卻和琴音恰正相反。他出招快速而琴音加倍悠閒。。
雲蕭漸漸為琴音所制,若非真氣深厚,早已敗北。但成也如此,敗也如此。此刻體內已有一半真氣暴走。雲蕭腦海中迅速思考應對之法。
黑白子深知黃鐘公這門功夫非同小可,生怕自己真氣受損,早已退到琴堂之外。他雖隔著一道板門,仍隱隱聽到琴聲時緩時急,忽爾悄然無聲,忽爾錚然大響,過了一會,琴聲越彈越急。黑白子只聽得心神不定,呼吸不舒,又退到了大門外,再將大門關上。琴音經過兩道門的阻隔,已幾不可聞,但偶而琴音高亢,透了幾聲出來,仍令他心跳加劇。
此刻雲蕭很不好受,暴走的真氣沒到一半前,還能壓住,此刻卻以有七成真氣不受控制。獨孤九劍九大式在腦海中一一掠過。
總決式沒用,對方招式無形。破劍式無用,七絃無形劍,雖名為劍法,實為奇門音功。諸如此類,後面的破刀式、破槍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此時都沒有用。只剩下最後的破氣式。
破氣式,對付身具上乘內功的敵人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想到此,雲蕭的真氣已經失控九成,只餘最後一成。破氣式雲蕭從未用過,甚至自己練成與否都不知道,這是無從演示的一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一心是什麼?時間已經來不及思考,聽聞琴聲驟變,好似將軍令下。雲蕭的嘴角終於揚起。閉上雙眼。
耳邊的聲音如何,雲蕭忘記了,他此刻想起綠竹巷時,任盈盈初次彈奏的笑傲江湖。
第七十二章曲名笑傲
黃鐘公臉色詫異,雲蕭居然能堅持這麼久,足見其內功修為精湛。
門外黑白子佇立良久,但聽得琴音始終不斷,心下擔憂,“這姓風少年劍法極高,內功修為也是爐火純青,難道連大哥的七絃無形劍也制服不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