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不要你的命,本宮要你以所愛之人的命起誓,如若背叛本宮,你所愛之人必將萬劫不復。”
我愣住了,猶豫著道:“太后一定要這麼狠心麼?”
她笑得嫵媚,斜眸看著我:“不夠狠心的誓,如何來約束人呢?”
這個誓不發是不行的,太后明顯是在逼我,可我轉念一想,也罷,將來我頂多只是不順從她,不做到背叛就行。
“好,傾城以所愛之人的命起誓,永遠不背叛太后,如若背叛,所愛之人必將萬劫不復。”
太后輕笑:“好一個天知地知的重誓啊。”我咬唇將目光移開,她亦沉默半晌,將我攬入懷裡道:“傾城,莫要怨恨本宮,記住本宮的話,在這座宮城裡,能信的人只有你自己,能幫你的人也只有你自己。”
兩小無猜4
她的聲音低沉而詭異,如夜霧般瀰漫在我的身體,我撲在她的懷裡,聽著她胸膛裡一顆屬於女人的心臟在勃勃跳動,忽然覺得這裡的一切都好悲哀,一切,這宮裡的一切。
那晚,她帶著我去了諦聽的宮殿,這是我第一次去天涯殿,很諷刺,作為正室的我已入宮半年,卻一次也沒進過夫君的寢宮,好在,當時的我並未意識到這種諷刺的疼痛。
“諦聽見過母后,母后身體可好。”依舊是平緩沒有一點溫度的語氣,他頷首垂眸,從容不迫。
太后微笑點頭,牽著我的手:“王兒,今兒剛得喜報,林貴人懷上龍子,真真讓本宮心歡啊。”
諦聽淡笑不語,將太后引到正堂內坐下,我沒有坐,而是站在她身邊,仰頭望向四周。若說這是帝王的寢宮,還真有些樸素地過分,除了必要的黃幔花瓶裝飾,其他異珍類的奇寶幾乎沒有,不過,很快,我就意識到自己錯了,他不是沒有奇寶,而是那樣奇寶只有他能賞。
那副畫掛地很精巧,就在諦聽桌案的對面,他只需一抬頭便能見著它。畫裡的人兒揹著身,微微側眸,一朵牡丹點於唇心,唇角淺淺上揚,似笑,更似愁。我注意到了畫上的題詞:“沉魚雖美,不及洛雁。”
或許是當時的我確實傻,看到這一題詞時,我竟暗自慶幸起自己的名字是傾城,而非沉魚。太后隨了我的目光,也看見了那副畫,她笑容一滯,卻是將我拉到諦聽身邊。
“王兒,傾城嫁過來已過半年,聽說你都未曾關心過她,是不是有些失禮呵?”
“母后說的極是,是諦聽疏忽了。”他淺淺頷首,手向我這邊伸來,我本在看畫,突然感覺到他的溫度竟嚇了一跳,身子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諦聽沒料到我會這般反應,略顯意外地看著我,太后更是沒料到我會牴觸他,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我心知自己又闖禍了,滿眼慌張地望著他。
諦聽深看我半瞬,忽然將我牽到身旁,笑對太后說:“是我不好,總不去看她,讓她覺得陌生了。”
太后半信半疑地看向我。
我忙道:“臺甫說了,在合房前,男女是授首不親的。”
其實,那時的我連什麼是合房都不怎麼清楚,臺甫自然也沒說過那句話,誰敢阻止麒王和皇后接觸啊,可是,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得隨便亂掰了個理由出來,沒想我這一喊,諦聽稍稍一怔,望著我的雙眼竟隱出一絲笑意,而太后也早已掩嘴笑了起來,我這才大鬆口氣,知道風險已過。
這件事很快便被他們遺忘了,可我卻無法忘記,為什麼會下意識地推開他的手,為什麼會下意識地想要牴觸他,後來在思索這兩個問題的時候,我給過自己很多個答案,也許是因為林貴人懷孕了,也許是因為牆上的洛雁圖,更也許是因為我覺得他陌生了,成為王的他,畢竟不再是草原上那個和我拉勾賭誰先認出誰的諦聽哥哥了。
真正為我解圍的人是吟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