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自幼沒了孃親,又在外面受了苦,要我把殿下當作自己的親妹妹,保護好殿下。”
“但那日文覺寺,我卻丟下殿下一個人離開,所以殿下會怨恨我,很正常。”
聽他這樣說,駱星淡淡笑了笑,站起身走近,“那若重來一次,那日文覺寺,你還會離開嗎?”
周祈安抬眸看她,卻沒有回答。
沉默就是答案。
在他的心裡,有兩個人最重要,一個是周母,一個是洛柯,這兩個人的安危,大於一切。
“周祈安啊周祈安······”
駱星伸手,勾起他的下巴,滿臉諷刺,“那日你抱著我掉眼淚的時候,到底是為自己的離開而懊悔,後悔自己沒有保護好我,還是···擔憂你妹妹的前程和性命呢?”
她總在明知故問。
可是她想要的是她什麼都不做,他就愛她。
不想要這樣費盡思量,還是比不過別人。
“你的手好涼。”
忽然,聽到這樣一句話。
一如從前,一如昨日。
駱星愣愣看著面前的人,有些恍惚,恍然間,又回到了那個幽暗不見天日的密室,他被她禁錮著,侮辱著,卻還在擔憂她會不會冷。
可惜啊,她什麼都不做也會愛她的人,已經死了。
死在了她的懷中。
是她親手殺死的。
駱星苦澀地笑了笑,後退幾步,失魂落魄地離去。
漫天大雪,寒冷刺骨。
不知走了多久,駱星覺得有些累,便倒在了雪地裡,而後,一身白衣的人撐傘走近,將她抱起,將傘留在了雪中。
“怎麼這樣狼狽?”
玄清聲音輕柔,卻和這雪一樣,沒什麼溫度。
駱星往他身上靠了靠,想要汲取一些溫暖,可惜他的身上,也是冷的。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帶我出宮吧,我好冷。”
他沒再多問什麼,只抱著她離開,坐上了出宮的馬車。
馬車在就近的靜王府門前停下,駱星不肯下車,他無奈,只好吩咐去公主府。
駱星迴去便病了,玄清和那日她守著他一樣守在她的身邊,到了黃昏時分才離去。
雖換了衣服,烤了火,被子也加厚了幾層,但總還是覺得冷。
駱星躺在床上,渾渾噩噩瑟縮著,後來發了汗才終於好了一些,又強撐著起來喝了藥。
喝藥時,天色已經很晚了。
只是不知為何,卻聽見門外吵吵鬧鬧的。
“什麼聲音?”駱星有氣無力地問門外的侍女。
還沒等她回答,便有小廝匆匆跑進來,“殿下殿下,定安侯他居然敢硬闖公主府,還傷了好幾個人呢!”
這人······
吃錯什麼藥了。
駱星覺得奇怪,起身披了狐皮大氅,出去看是什麼情況。
還沒走幾步,周祈安已經氣沖沖地闖了進來,凡是攔著他的人,胳膊上都被砍了血淋淋的一道子。
駱星立於廊間,靜靜看著他,淡聲道,“你瘋了嗎?周祈安。”
“是殿下瘋了才對。”
周祈安憤然道,“縱使殿下再不喜歡阿洛,也不該用那樣下三濫的招數對待她,你已經毀了她哥哥,難道還要毀了她嗎?”
駱星腦袋依舊昏昏沉沉,只覺得莫名其妙,像是還在夢中。
但她一貫不喜歡辯解什麼,於是也沒否認,只道,“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為她討個公道的?還是······”
駱星看向他手中沾著奴僕之血的長劍,涼涼笑了笑,“···還是想來殺了我?”
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