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絞殺榕裸在地面的長長樹根絆倒在地,再一看,竟是一條雙頭幼蟒。傅憶嬌嚇得渾身哆嗦,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男人很快追上來,趕走幼蟒,然後將傅憶嬌欺於身下。一股溫熱的電流迅速遊弋傅憶嬌全身,啟用她體內每一道血管。就在聽到血管爆裂聲音那一刻,傅憶嬌停止了身體扭動與抵抗,她屈服了,輕輕呻吟兩聲,更令她興奮的是,這時她看見男人竟然變成陳君尋,傅憶嬌翻過身來,任憑擺佈,當陳君尋狼族瘋狂地撕咬她時,她尖叫一聲,然後開始了她生命裡的第一次放蕩的叫喊。
一個激靈,傅憶嬌醒了過來。原來是一場少婦奇夢,荒誕至極。傅憶嬌中午沒有回家,伏在辦公桌上小憩成夢,不想夢裡竟然發生這種事情,還有她那囈語和羞人叫喊。幸好就她一個人待在辦公室,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傅憶嬌臊得面泛紅潮,暗自慶幸沒人聽見,一面春心湧動,“不會那樣無恥吧,野男人!禽獸不如!”傅憶嬌嘴角銜笑暗罵陳君尋,閉上眼睛,努力回味剛才驚險刺激盪魄銷魂那一幕,幸福好一陣子。這一天,是公元二00一年二月十四日,情人節。
傅憶嬌念念不忘中午那個夢,那夢也可能成為她一生難以釋懷的幸福蜜餞。愛戀一個人,很難在夢裡出現與其卿卿吾吾的情景,如果誰心遂所願地夢到對方,並且與其交融肌膚親情,那將如置身海市蜃樓一樣充滿神奇,而且有一種上帝恩寵的感覺,一種幸福突襲的驚喜。傅憶嬌認為她就是這樣一個幸運的女人。下班後,傅憶嬌趕往新華書店買一本《周公解夢》,她想請周公旦幫她解開中午那個夢,讓幸福離現實更近一些,然而,要想解讀這種荒誕夢境,周公根本不諳現代人風流韻事,傅憶嬌也暗覺自己做法可笑,一來二去,折騰大半個鐘頭。
回到家裡,傅憶嬌迎頭就遭到丈夫一陣詰問。丈夫袁金林在吻牌公司工作。吻牌公司主營乳製品,前身是國營青屏興隆食品廠,後來透過股份制改造,轉型為國家控股的有限責任公司。袁金林在公司負責產品東北地區銷售。“敬業愛崗,精神可嘉嘛,尊敬的園丁同志,想當三八紅旗手,還是想當全國勞模?”袁金林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聽到開門聲,抬頭眄視傅憶嬌。傅憶嬌深知晚歸原因,心湖傲慢地盪漾,不理睬袁金林,脫下外套,然後洗淨手下廚去了。
北門 第一章(2)
客廳裡電話“叮鈴鈴”響起來。
傅憶嬌從廚房出來接電話。是一個女人聲音,“金林你這臭男人怎麼搞的?這麼久才接我電話!”那女人一開口就大張撻伐。傅憶嬌一聽,沒有回應,轉過身朝洗手間不冷不熱地喊:“出來接電話,人家等得不耐煩了。”袁金林從傅憶嬌話音中隱約感到情況不妙,忙不迭地從洗手間出來,搶步上前。袁金林抓住話筒,聽是白美妙,神色一下子慌張起來,心想這個女人膽子未免太大,現成手機不打,偏偏往家裡打座機,這不是成心整我嗎?然而,袁金林很快就將狐狸尾巴藏掖起來,穩住陣腳,說道:“喂,你好,你是誰呀?——”袁金林還想打掩護,對面傳來:
“我是你姑奶奶鐵扇公主!”
袁金林一怔,“你找誰?找我?我正忙著呢!明天上班再說。”慌忙結束通話電話,“這個女人狗皮膏藥似的,想買批發價奶粉,非得糾纏不放。真讓人煩心!”袁金林蹙緊眉宇,擺出沉穩矜持的架勢,捧起報紙。傅憶嬌看在眼裡,不屑置辯,默不作聲地回到廚房,接著,袁金林手機就響起來。
袁金林窩縮脖頸拖沓矮墩墩瀦積脂肪的軀幹悄悄溜到陽臺,壓低嗓門,“聽得出來,我知道是你。”緊接著故意拔高,“哦,李經理,你好,你好,難得有時間想起我,你在哪裡?哦,山東。”袁金林表演獨角戲,那邊,白美妙氣勢洶洶,看樣子,沒打算輕饒他。“你這個王八蛋別裝蒜!你剛才為什麼剛放個屁就掛電話?怕你老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