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繼續趕路!天黑前,在玄京北郊五十里處紮營。&rdo;
&ldo;末將遵命。&rdo;林昊軒抱拳應道,一抽馬鞭,掉頭朝前奔去,&ldo;全速行軍!&rdo;
……
這場從午夜開始下的鵝毛大雪,在天黑時終於慢慢小了下來。
騎兵們在京外一處矮山前紮營休息。
他們走的不是官道,加之又是嚴寒冬日山野之地,寒風中根本見不到一個人影。趕了一日路的騎兵們也少幾分一路行來的謹慎,吃完晚飯後也不回營,一個個扎堆圍在篝火前大聲交談。
玄京近在眼前,一想到他們此行的目的,眾人不禁有些興奮。
就連巫燁,也禁不住內心翻湧而上的一絲顫慄。
風雪咆哮,刮過他的臉頰,馬蹄深深沒入厚雪之中,又飛快的揚起,留下一行蹄印。
營地的喧囂終於消失,他拉住韁繩,坐下馬匹嘶鳴一聲,停下腳步。
巫燁放眼望去,只見遠處天地蒼茫,巍峨沉寂,風雪交雜。
整個世界一片雪白,寂靜無聲之處,他一人孑然獨立。
一股前所未有的寂寞忽然重重向他猛然襲來,在他胸中澎湃升騰。一瞬間,眼前的景色朦朧交錯,恍惚之中,他又看到了滿眼綠意。
&ldo;主上‐‐!&rdo;
寒風中,有人策馬迎風冒雪奔來。
馬上的身體一顫,白衣青年緩緩回首,雙眸中晃過一絲喜悅,嘴角也不由展開溫暖的笑容。
然而當來人漸漸近了時,巫燁卻怔住了。
&ldo;可找到您了。&rdo;西倚雷喘著粗氣上前,將手中的貂皮大氅遞給巫燁。
巫燁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ldo;怎麼了,主上?&rdo;他疑惑問道。
巫燁搖搖頭,將大氅披上,轉身掉馬朝營地走去。
深夜。
玄朱內城,武晉王府的牌匾在雪光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屬光澤。
精緻的雕花大門輕敞,府內大堂之上,角落的青銅燭臺之上燭火搖曳。
垂地紗帳隨風輕輕搖晃,四角的雕花金爐香菸繚繞,中央地面上,鋪著大片雪白的地毯,上面擺放了一張紅木矮案,矮案上點著蠟燭,數封信件疊放在一角,除此之外,只有一把玉壺以及一隻薄胎的青花瓷杯。
司皇寒煉身著紅衣,躺靠在一個紅衣少年腿上,正閒閒看著手中信紙。
另一個少年跪在矮案前,向瓷杯裡斟著琥珀色的酒水。
忽然,司皇寒煉起身,將手中紙頁放到矮案上,柔聲對兩個少年道:&ldo;下去吧。&rdo;
少年將酒杯遞到司皇寒煉面前。司皇寒煉挑眉一笑,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兩個少年這才行禮緩緩退下。
&ldo;閣下潛入我王府,此時此刻若不現身,還待何時?&rdo;司皇寒煉一人默默坐了半晌,忽的開口。
&ldo;呵,寒煉,真是許久不見啊……&rdo;
飄揚紗帳後,一個瘦削的身影忽然出現,一步步走進。
那是個俊美無雙的青年,即使臉色一片蒼白,看起來無比虛弱,也掩不去渾然天成的雍容之氣。他嘴角翹著一絲淡淡的弧度,漆黑的雙眸中卻帶著完全的冷意,明明對著眼前的少年,卻彷彿是在看一件死物。
&ldo;暮寒仲?!&rdo;司皇寒煉一驚,似是沒料到來人會是巫燁。
&ldo;沒料到我會來?&rdo;巫燁挑眉,在矮案前坐下。
司皇寒煉很快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