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風沙漫天,正是出關的第一片沙漠“白龍堆”。到了這裡,馬車已是寸步難行。
大漢們呼哨一聲,就有兩匹駱駝伏下身來。
熊貓兒忍不住問道:“這是幹什麼?”
那大漢冷冷道:“這就叫沙漠之舟,你乖乖坐上去吧。”
說話間,熊貓兒已被塞入駝峰上那小小的帳篷裡。
朱七七黯然瞧著沈浪,她想到自己還能和沈浪擠在這小小的帳篷裡,渡過這人生最後的一段旅途,心裡也不知是甜是苦。
突然間,只見白飛飛又縱馬而來,咯咯笑道:“坐在高高的駱駝上,走過夕陽下的沙漠,這是否也頗有詩意?朱七七,你想和誰坐在一起呢?”
朱七七咬著牙,不說話。
白飛飛笑道:“你不願意睬我,是麼……好。”
她臉色一沉,以鞭梢指著王憐花道:“將這位姑娘和他放在一匹駱駝上……王憐花,我總算對你不錯,是麼……”絲鞭一揚,放聲大笑,縱馬而去
朱七七心都碎了,嘶聲道:“白飛飛,求求你……求求你,這已是我們最後一段路了,你讓我和沈浪在一起,我死也感激你。”
但白飛飛頭也不回,卻早已去遠了。
王憐花悠悠道:“算了吧,你喊也沒有用的……其實我和沈浪也差不了多少,你就把我當成沈浪又有什麼關係。”
朱七七眼波絕望地瞧著沈浪,顫聲道:“沈浪……沈浪……沈浪……”
此時此刻,她什麼都已說不出來,只有不斷地呼喚沈浪的名字。每一聲呼叫中,都充滿了令人斷腸的悲傷與怨恨,就連那些大漢都似已不忍卒聽。深情的戀人臨死前還要被人拆散,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悲慘的事?
朱七七又怎能不柔腸寸斷,痛哭失聲。
沈浪溫柔地瞧著她,一字字道:“你放心,這決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段路的。”
朱七七痛哭著道:“但我現在卻情願死……我現在死了,至少還能瞧著你。”
熊貓兒瞧著他們,心裡什麼都已忘了,只剩下悲憤,決沒有任何言浯可以形容他的悲憤。
他突然嘶聲大呼道:“蒼天呀蒼天,求求你讓我活著,我決不能就這樣含恨而死!”
風沙捲起,卷沒了蒼穹。
他悲愴的呼聲,也無助地消失在呼號著的狂風裡。
一塊木板巧妙地架在駝峰間,那小小的帳篷便搭在這木板上,駱駝行在風砂中,帳篷也隨風搖動。
沈浪與熊貓兒就像是坐在風浪中的一葉扁舟裡,一聲聲震耳的駝鈴,在狂風裡聽來竟彷彿十分遙遠。
而朱七七……朱七七更像是已遠在天邊。
熊貓兒沒有說話,他甚至連瞧都不敢去瞧沈浪。他怕一瞧見沈浪,就要忍不住流下淚來。
沈浪卻在靜靜地瞧著他。他的臉,距離沈浪還不到一尺。搭在駝峰上的帳篷,自然小得可憐。
夜已很深了,縱然近在咫尺的臉,也漸漸瞧不清楚。快活王似乎急著要回去,竟冒著風沙連夜趕路。
也不知過了多久,熊貓兒終於抬起頭來。
朦朧中,他只見沈浪的臉竟安詳得很。這種不可思議的忍耐力,幾乎已不是人類所具有的。
熊貓兒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麼?”
沈浪道:“在這種時候,最好什麼也不要想。”
熊貓兒道:“但……但你想咱們還有機會逃麼?”
沈浪微微一笑,道:“只要活著,總有機會的。”
熊貓兒嘶聲道:“但我們還能活多久?”
沈浪緩緩道:“看情形白飛飛並不想殺死我們,否則她就決不會用言語攔阻了快活王。也許,她覺得還沒有將我們折磨夠,而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