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所以才一大早就躲起來的?
“這個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知何時,她已自袍內取出一封信函樣的絹紙來,再展開來竟如同現代的獎狀一般大小,上面密密麻麻書寫著詳盡的個人履歷資訊,旁邊還有一幅小畫像。
像上的女人卻是正值青春美貌的年紀,這麼說慧淨年輕的時候就出家了?我心中思緒萬千,雙眼緊盯著那度牒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原來如此……
仿若解了我心中偌大的疑惑,我不由得籲出一口氣。
“郭暖鶯”,那上面寫著“郭暖鶯”!
如果我記得沒錯,當今聖上的生母,名字就叫“郭暖鶯”。
“鶯轉啼,晝未歇,何處屋簷鍘畷r節。或把今日做明時,換來一聲莫忘卻。”
耳邊又回想起這闕詞——它該不會是信王寫的吧?
第二日,公孫育林如約前來接我回城,不知為何他的臉上很是春分得意,好像發生了什麼讓他極為痛快的事,任我怎麼問卻也問不出來。而我一路上就沒那麼輕鬆了,心裡想著剛剛得知的秘聞,還有即將成形的猜測,以及明日就要進入信王府孤身作戰,我忍不住又有些畏懼。
臨上陣的畏縮,任誰都可能會有的吧?我又不是打退堂鼓……我兀自安慰著自己。
經過東寒村,村裡倒是如往昔般安安靜靜的,從村子這頭穿到另一頭竟然也只有了幾分鐘的時間。我知道自己已經開始學著漸漸放下,開始學著如何做一個合格的五道堂的人,於是硬壓下內心的遐思沒有留戀一瞬。而在經過丁府別院時,我卻忍不住朝那大門之內望了一眼,可惜馬車行得快,轉瞬間就將那宅子拋在身後,什麼也沒能看到。
而我又想看什麼呢?
念及昨日上山時見到過魏婆婆,忽然發覺我的想象力竟然漏失了重要的一角——魏婆婆已經六七十歲的人了,可卻一直不肯歸鄉頤養天年,任憑別人恩威並施也不能動搖她分毫。好在丁家的人也不介意給她養老,她就這麼幾十年如一日地呆在丁府的別院,又是圖什麼呢?我曾以為她離了這裡便難以在別處生活,可現在,另一種可能性忽的竄入我的腦中——她會不會和慧淨師太有什麼關係?這兩個人都是幾十年來住在鳳溪山麓,一個山上,一個山下,難道她們不認識嗎?又或是她們在年輕的時候就認得了?
這座鳳溪山,實在是不簡單。
很多事急於理出頭緒,於是我對公孫交待幾句,不知不覺間,馬車已經駛進城門。
十月初十,天還沒亮我就被人叫醒,怔愣地坐在床邊任一群不知何來的女人對我上下其手。更不幸的是我前一晚因為緊張而失眠半宿,前前後後加起來也不過睡了兩三個小時,這下只覺得腦袋昏昏全身飄飄然,雖然沒有睡意卻有些身在夢中的不真實感。雲思這個小懶蟲倒是不用人去叫,醒得比我還早,然後就幫著請來的梳妝大嬸們給我裡裡外外地梳妝打扮,無所不用其極地把幾乎能想得到的首飾、墜飾全都包裹在我身上。
只稍稍喝了幾口粥,肖大叔便跑來說轎子已經到門外了。
唉,我何苦這麼疲於奔命呢?
雲思在身後已然泣不成聲,好似我這一去便真的回不來一般。悲嘆著這番大張旗鼓的折騰,我還是乖乖地登上了自韓太師府上派來的轎子,認命地安坐其中,向著我未知的前途出發了。
昨日二師兄對我說的話,竟又如影隨形地迴響在耳邊,任我想要暫且忘記都不能,心中滿滿的全是疑問。街上一片歡呼雀躍,響在我的耳邊卻更加增加我的煩惱,我不禁一陣茫然無助。
本來選太子妃這檔子事完全可以由皇上或皇后一句話就決定,可當今天子卻又念著要樹立自己親民的形象,於是說要從民間選一位德才兼備之女立為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