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僥倖躲過了……
那麼,他們知道我逃脫了麼?
柳雲揚訝異地看著我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時竟沒有出手阻止。
“站住!”
腦子裡慢了半拍,但還是停住了腳步。
“你哪裡也不要去,以後就在這兒伺候著!”他扔下命令便拂袖而去。
擦肩而過一陣疾風,話音未落人已遠行。
我暈沉沉間抬起頭來,望著天外沉思良久,直到兩行熱淚奔湧而下。
自那天后,我就被安排在柳雲揚的書房裡做事,晨起時開啟門窗,供奉一天的清茶、一旁研墨裁紙,直到天色暗下來時便可以退下了。
但在外人看來,我卻是煞星,甚至比煞星更可怕。想也知,剛來的第一晚,柳府就死了四個人,偏偏只我一個活口,即使這事真的與我無關也難擋悠悠之口。可柳雲揚卻並沒有把我趕走,反而調我去他書房侍奉,關於這個,下人間的風傳就更加不堪入耳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即使這個院子裡沒有一個傭人願意搭理我。
哼,不過是獨角戲罷了,有什麼可怕?我自嘲地有些無力。
“鄰縣也有?”柳雲揚似乎對什麼特別感興趣,正在和管家談著什麼。我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話的內容倒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嗯,還在縣太爺頭上插了一隻彩色的羽毛,估計就是傳聞中那個‘彩翎雁’吧。”管家如是說,笑了一聲便端起茶碗淺淺一飲,我在一旁反而心中一驚。
“但願他不會到沁州來……”
彩翎雁……是他?!
“老爺說還是小心著好……哦,對了,護院已經換過了,要不要試下他們的身手?”
他沒走!?
“嗯,這個過會兒我會去驗一下。”柳雲揚就勢歪了歪頭,餘光掃了掃身後的人。“官府最近有回覆嗎?”
“喲,差點兒把這個給忘了。上午衙門的秦捕頭還來過一趟,說是要找……”管家聲音一頓,有些尷尬地往身後一瞥,繼而又說下去,“老爺也說,這事要全力配合官府。”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
管家見柳雲揚心情驟降,馬上識趣地告退了。
彩翎雁,他還在……我竟不覺抿起了嘴角,正好被柳雲揚看見。
“喲,你還會笑啊……”
笑?我笑了嗎?
“那‘彩翎雁’可是個雅賊,我這書房少不了珍玩字畫,要是他真的來了,哼……”他徑自走回書桌前,摩挲著攤在桌上的柳葉紋信紙兀自沉思著。
我跟著走過去,心裡卻在想著自己的事。
要是他真的來了,就好了……
“你可識字?”
我詫異地抬起頭看向他,瞬間有些恍惚。
“到底識的還是不識?”他顯然沒那麼耐心。
我失落地一點頭,暗暗笑了笑自己。
“吶!”他說著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本書來扔到桌上,我疑惑地摸過來一看,書皮上赫然寫著“寒池集”四個字。
寒池?吳哲威可沒提到過有一個叫“寒池”的人啊……有些好奇地翻開幾頁,才發現裡面全是些吟詠愛情的詩詞,柔腸百轉,纏綿悱惻,可不像是柳雲揚的口味。
“你找幾首出來,要那種聽了能印象深刻的,越快越好,知道嗎?”
我瞭然地點了點頭,要了一張白紙便抱著那本書躲到一旁去了。
這本書看樣子似是有些年頭了,邊角已經起皺毛邊。不過書頁間除了幾許舊書的破敗味,還殘存著一絲墨香。我不禁有些沉醉——原本最愛的就是古典詩詞,因為我喜歡那種字裡行間流水般酣暢的情感,喜歡推敲探尋一字多義的變化奧妙,還有那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