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說了!”方默雲咬著唇別過臉,“既然你選擇了為那種男人辯護,又何必說這些話!”
鍾覺思自嘲地撇了撇唇,苦笑,“那時我剛當上律師沒多久,基於某些原因,我無法選擇當事人,就算是一些令人厭惡的傢伙,我的職責仍是為他們辯護、爭取權利。”
“我不懂。”她抿著唇道。
“法律之下,每個人都有平等的權利,我只是被派作被告人的傳聲筒。”他簡單地解釋著。
“說這些話並不能改變我恨你的事實。”方默雲突然忿忿的說。
鍾覺思一點也不感到驚訝,“關於這點,我早已心裡有數,在那種情形下,你會恨我是正常的。案子結束後,我一直在找你,想向你說聲對不起,表達我深切的歉意,那是我第一次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難過,心情很沉重……”
說到這裡,他輕吐了一口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後,接著又說:“聽說你母親過世後,你便帶著唯一的弟弟離開香港,你們後來如何過活呢?我一直擔心著,每每想到你的境遇和美貌,我就很擔心你又會遇到類似的情形。”
方默雲驚訝地抬起頭望著他,不只是因為他的話語,更因為他語氣裡濃厚而強烈的關懷之情。他的眉頭緊緊皺著,抑鬱的臉龐有著真誠的關切。
“你擔心我會因此而墮落?”她輕笑了聲,“謝謝你的關心,我現在過得很好,事業小有成就,而且還結了婚。”
鍾覺思聞言,身體微微一僵,神情也驟然變得黯淡,雙眸閃著難以遮掩的失望之情,但他很快就隱藏住。
“你的先生是哪一位?”
“你認為是哪一位呢?”她反問。
“如果不是那位看起來比我老的人就好……”他勉強扯出一抹笑,幽默地道。
“喔!當然不是他。”她露出一朵美麗的笑靨,這是自方才她遇上他時唯一展現的笑容。
鍾覺思靜靜地凝視著她,低喃似的傾訴:“你變得成熟開朗多了,比我記憶中的你更美,你的身影已深刻地印在我的腦海中……我始終無法忘記你,內心也承受了好多年的折磨,沒想到竟然會在此和你巧遇,只是,相見恨晚。”
他突然的表白讓方默雲聽得怔愣住,她愣愣地微微張著嘴,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這實在太令人震驚了。
忽然間,陰暗的角落出現了另一個身影,方默雲直覺地轉過頭去,只見耿競風已來到她身旁。
他的臉色陰沉,帶著質疑的目光瞪著她,瞧得她心慌意亂,最後只能不知所措地看著地面。
“默雲,話說完了嗎?我們該回去了。”
他的聲音冰冷而低沉,像極力壓抑著怒氣似的,讓她心中升起一股想要逃跑的衝動。
“能為我介紹你先生嗎?默雲。”鍾覺思一邊打量著耿競風,一邊客氣地說。
方默雲困難地吞嚥著口水,低聲地為他們介紹:“競風,這是鍾覺思先生;鍾先生,這是我先生耿競風。”
鍾覺思的眉毛揚了一下,耿競風?他就是這幾年在香港旅館業新崛起的臺灣俊彥,難怪他覺得他很面熟。
“你好,久仰大名,耿先生。”他伸出手,微笑地道。
耿競風禮貌性地握住他的手,“我也是久仰大名。”
兩個器宇軒昂、不相上下的男人就這樣互相打量著對方,同樣沉歛的黑眸裡傳遞著只有男人彼此之間才能瞭解的較勁意味。
終於,二人同時鬆開了手,鍾覺思將視線移向方默雲,溫柔地道:“我只在這兒停留一星期,如果能請你一起進餐,那將是我最大的榮幸。”
方默雲尚未來得及回答,耿競風已冷冷地開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想我太太一定也很高興遇見老朋友,只是……我們必須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