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可憐我吧!
但是那幾個穿著白得耀眼的侍者服的黑人對朱麗亞?馬特凌毫不憐憫。
就在這座大樓裡,她傑出的丈夫正在高談闊論宇宙的結構,探索宇宙的來龍去脈,而朱麗亞?馬特凌的手腕卻像被緊緊地銬上了鋼鐵的鐐銬,項背也被勒住,她被拖進熱氣騰騰的廚房,像牛羊肉一樣被靈巧的手小心地端到桌子上,與此同時黑手迅速地挪開果盤、色拉(研討會後為參加會議的兩百人準備的宴會馬上開始);此時朱麗亞歇斯底里地叫起來:救命!不要!求求你們!她的藍色斜紋套裙被猛然撩起,褲衩被扯下來,手指戳進了隱私部位,周圍都是獰笑的黑人,哼哼哈哈地尖聲叫喊啊—嚯!哈!白×!咦!哇!朱麗亞頭昏眼花只見血從鼻子裡流出來,滴到油毛地氈製成的磚面上,她是不是有一顆牙齒鬆了?不要!不要!可憐可憐我吧!求求你們!可是他們毫不憐惜朱麗亞?馬特凌,他們的手此刻放在朱麗亞一絲不掛的身上,把她緊緊按在桌面上,其中有一個騎在她的身體上,黑黝黝、因充血而腫脹起來的巨大的蔭。經,像手提鑽一樣熱辣辣地從毫無遮擋的屁股溝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戳進肛門,戳進了女人柔嫩的體內,那地方從來沒有被男人碰過,那個她忘了名字的丈夫更是肯定沒有碰過——好一陣鑽心的疼痛!
此時朱麗亞?馬特凌終於吸了一口氣喊出聲來了,她喊呀,喊呀。
醒了。又一次躺在床上,躺在黑暗中,躺在亂七八糟、一股汗臭的被單裡。
這麼說,我不在,如果在——我是誰?
多麼可恥。難於啟齒。
朱麗亞對這個夢十分反感——那麼栩栩如生,是在做夢嗎?——把它忘了是對她最佳的辦法。然而,第二天,第三天,雖然夢中的細節迅速地淡忘,恐懼感卻揮之不去——似乎,不知怎的,這恐懼感始終存在於宇宙的另一個維度。
當然,朱麗亞決心在諾曼面前掩蓋心中的狂躁,如果讓諾曼知道,他會感到困惑不安。人心中狂躁,而能不發瘋嗎?朱麗亞心中納悶,不知道人的狂躁是否能像那些她老記不住名字的亞原子的粒子一樣穿過固體——是尾中子?還是微中子?——夾帶著混亂,卻又在觀察得到的世界上激不起漣漪。
他永遠不會知道。他會知道嗎?
朱麗亞不記得細節了,也不記得夢的輪廓(只知道夢中的情景是發生在中心,這個地方是最不適合做噩夢的地點)。朱麗亞懷著女人的羞愧,內疚地意識到,她又一次給了一個或幾個男人致命的影響。
無論是一個還是幾個男人,只要動了她,就會消失。
她莞爾一笑。不,她不是笑——而是憂慮、不安。
我是“克”男人的女人嗎?能下意識地置他們於死地?
換相(4)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荒唐的,純粹是胡思亂想;然而,一天天、一夜夜地過去,她害怕睡覺,害怕黑夜對她施加的魔力。諾曼竟然沒有看出蛛絲馬跡——實在太幸運了!朱麗亞拼命保護他,像母親保護有天才但患有隱性殘疾的孩子一樣。朱麗亞吻他的時候,迎接他的時候,或者在他即將離家,真像小孩兒一樣驚喜地微笑著擁抱她的時候,她心裡總是說:他永遠不會知道。必須永遠不讓他知道。
朱麗亞同樣下定了決心,無論多麼恐怖,她必須不去想它,也不能影響她在昆斯頓藝術館的工作。她畢竟是個職業婦女:難道不是嗎?
然而,使朱麗亞感到沮喪的是,這樣的情形到底還是發生了。即使是在藝術館,在辦公室的避難所裡,無處不在的預感和害怕也來騷擾她。我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