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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自己的狀況已經是有所好轉,現在去拿上自己的物品,再感謝一下荀齊的幫助…她也該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荀齊這裡已然像是一個避風港。田澄聽得他在外面的說話聲,無由來覺得安心。

就好像…是一種陪伴。

田澄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只是,一個人在病中,對於守候這樣的字眼顯然特別的感性,也會情不自禁地去誇大那一份可能對於別人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的行為之下的意義。

她真的很感謝荀齊,他沒有嫌棄她,不然根本不會將她帶到自己的家裡;他也沒有可憐她,自己家裡的事情已弄得沸沸揚揚,她相信他一定有所耳聞,但是他只是如往常一樣對待著她——而此時的田澄,正是需要這一份稀鬆平常。

這樣的相處模式,才讓田澄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麼悲哀。

說也奇怪,此時的她好像突然間就有了力量,她明白了,生活絕不會因為悲傷而停止,她,是徹底沒有了依靠,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下彷徨,拾獲堅強。

田澄深呼了一口氣,開啟房門。

荀齊的家佈置得精緻而有格調,別具一格的是天花板和地板的色調,淺藍交接著深藍,交匯出令人心曠神怡的清新感。然而最吸引田澄的卻是客廳牆上掛著的一幅字,摹寫的內容是清納蘭性德的詞《夢江南》,這幅字的字型圓潤,橫輕豎重,一看便知是顏楷。

田澄微微抬起嘴角,她從小學的時候便學習書法,入門便修習顏體,本想鍛鍊好了手腕和運筆方法再修習別的,誰知天資愚鈍,一直寫到大學還是在拜在顏真卿的門下。每每田成業說起此事都會笑話她,打趣說,除了修煉了個好脾氣,田澄恐怕這十幾年是白寫了。田澄卻反笑道,能修得您所說的所謂的好脾氣,倒是書法最大的妙用了,弄得田成業直說她厚臉皮。

田澄想著這些往事,嘴角的笑意不禁深了。

夢江南…田澄沉吟著,偏偏又是這麼巧,因為偏好的原因,從《飲水詞》到《側帽集》,她也曾摹過多遍。

“心字已成灰…”田澄不由得走近那幅字,伸出手在唸出的那一句上輕撫,“你閱後即焚,我心字成灰…”說著,像是對自己的隨口一言感到巧妙一般,她突然綻出一個笑意,忍不住又唸叨了一回。

突然,田澄聽得身後傳來一聲笑,她趕緊轉過身去,對自己剛剛的忘情感到有些羞赧。

“田小姐這一句確是妙。”身後的人自然是荀齊,他看著田澄放在那幅字上的手指,輕笑了一聲,道,“不知道是不是有感而發?”

田澄見他臉色柔和,於是也笑了笑,道:“只是看到這最後一句,隨口這麼一說罷了…”她轉頭再看向那幅字,“咦,沒有署名…這是誰的作品啊?”

“一幅不成器的拙作而已。”荀齊頓了頓,像是補充似的,指了指那一面牆,說道,“這裡空得很…所以就隨便掛上了。”

“哦…”田澄有些狐疑,她隨便應了一聲,心想,這幅字雖然結體方正茂密,氣勢也莊嚴雄渾,可圈可點,但是遒勁有餘,細緻處的圓潤卻仍像少了一分,一看便知是一篇習作,當然,已算是優秀的習作了…至少,比她這個寫了十幾年的人都強。

田澄再轉頭,看到了書櫃上密密地排列著些書法叢書,眼光再轉,又看到了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筆墨紙硯,一看規格便知已不是初學者所用。

田澄轉頭看了看荀齊的臉,心裡突然跟明鏡兒似的。

這一幅,想必是荀齊的作品了,只是,他這麼彆扭,可能是不好意承認罷了。

看著荀齊有些不自然的樣子,田澄心情突然無由來地大好,腦筋一轉,突然就跟嘴上抹了蜜似的,笑道:“隨便掛…也能掛上這麼一幅傑作,荀少爺的眼光真是好啊!您看,這幅字法度之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