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活動課,大家都跑體育館瘋去了,蘇蓉蓉死活要拖她去,林艾指了指自己的熊貓眼,昨晚抱著《射鵰英雄傳》,看到凌晨兩天。她現在是困的雙眼都睜不開,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
趴在桌子上,手臂被壓的麻麻的。這樣的睡姿真不舒服,大腦都要缺氧了。
感覺有人在推她,眯著眼,抬起頭來,“你怎麼回來了?”
許曄軒從她旁邊經過,那雙狹長深邃的眼裡泛著淡淡的笑意,微微低下頭,掃了她嘴角一眼:“口水!”
林艾臉刷的紅了,條件反射,立刻直起上半身,左手向嘴角抹去,結果乾乾的什麼也沒有。知道自己被耍了,斜了他一眼,又趴下來。
許曄軒揉了揉她的頭髮,臉上帶著寵溺,心情很好。回到座位上,看著她這樣,又是不甘心。修長的手指在她的背上畫著。
“不要睡!”許曄軒在後面用腳踢了踢她的椅子,背後,輕輕柔柔的,撓的她癢癢的。“猜猜我寫的什麼?”一筆又一筆,一頓一轉。
起初是一怔,後來,想想剛剛他戲耍她,“恩,你是豬——”語調上揚,帶著竊喜與得意。
許曄軒一愣,隨即的話,讓林艾的臉一直紅到放學,“豬?是嗎?那我眼前趴著的不就是頭母豬——”
這樣的時光,讓林艾在兩人分開後,心痛的不行也會在回憶裡尋找寫什麼?許曄軒沒有對林艾說過那幾個字,背後的幾個字卻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裡。
林艾第二次進校長辦公室時,出來時看看天空,明明是湛藍的一片,卻怎麼讓她種壓抑的感覺,呼吸都是痛的。
也是在課間的時候,她再次被叫到校長辦公室。
辦公室坐著三個人,校長,許曄軒的母親,她的媽媽。
林艾看著眼前,覺得胸口有一塊大石重重地壓著,喘不過氣來。她不敢看向媽媽,這樣的情境就好像被人當眾刪了一耳光。
她這一生,她的媽媽就是她的底線,任何人都不能讓她的媽媽受到傷害。
校長已經相互介紹過了,林母腰桿挺的直直的,雙手交替著。辦公室裡一片寂靜,也只有校長的掛鐘滴答滴答的走著。
許母沒想到,林艾的母親這樣的淡定,在校長介紹她的身份後,林母絲毫沒有表現出什麼表情,一切泰然自若。
最後,她也只是,淡淡的一句,“讓你們費心了。”
說完就站起來,許母被噎的死死的,高雅端莊也掩蓋不了她眼神的厭惡。貌似他們就是小市民一般,看到好東西了,撲上去就哄搶。
林艾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進來時,耳朵一直嗡嗡的想著。
林母拉住林艾的手,回去了。林艾第三次與許母見面,倉促,以落荒而逃而謝幕。
冰冷,絕望。心痛的都已經失去了知覺。
林母的步伐倉促,出了校門,林艾抽回了手,停下步子。林母也轉過身來,林艾眼裡含著淚水,一直沒有留下來,她讓媽媽難堪了。
看著女兒強忍著淚水的模樣,林母的心都糾在一起了,摸一摸她的臉。
“媽媽,對不起——”
林母笑了起來,“傻孩子,怎麼和媽媽說這個。”看著林母蒼白的臉,她死死的握著手,指甲都欠進肉裡,可是她都不覺得疼。
十七年來,和母親的相依相靠,是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阻斷的。她知道林母為了她受了多少罪,她怎麼能讓她今天如此的難堪呢?心裡一抽一抽的疼。她不甘心,她有些恨——還來不及思索更多——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林母的身體突然搖搖晃晃倒了下去,嘴唇毫無血色。
林艾慌亂地抱著她上半身,零下七八度的天氣,她的額頭竟然冷汗層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