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
維特說著笑起來,看見大家把牛奶放到包包裡,也不再說什麼了。
當天放學後,負責打掃教室的修哉從櫃子裡拿出掃把的時候,突然響起“砰”的一聲。佑介非常精準地把自己的紙盒牛奶扔到背對他的修哉腳邊。我在自己座位上寫班級日誌,一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教室裡男女同學加起來大概五個人,全都驚訝地望著佑介。
大家到底怎麼看修哉我不清楚,但我本來以為無論怎樣討厭他都不會有人有勇氣直接出手的。我雖然說是勇氣,但真是這樣嗎?可能是因為出手的是班上的領導人物——個性爽朗、運動萬能的佑介我才有這種感覺。佑介朝仍舊背對他站著不動的修哉說:
“你這傢伙,根本沒在反省吧!”
然而修哉只厭惡地望著褲腳上濺到的牛奶,瞥也沒瞥佑介一眼就拿著書包走出教室。其他人都只默默旁觀。
對修哉的制裁就從這裡開始。
*
我覺得佑介喜歡悠子老師。
現在回想起來,就算說客套話,老師也稱不上熱血教師,但我覺得她卻會好好地一個個稱讚學生。定期表揚最高分的學生、社團活動表現優秀的學生、努力擔任學校活動幹事的學生等等。她並不會誇張地稱讚,但在班會或開始上課之前都會跟大家介紹,讓我們一起拍手祝賀。
她也曾經好幾次在班會上讓大家給我拍手。班長其實都在替班上打雜,一聲不吭做了也沒人感謝你,老師卻在全班面前稱讚我。雖然有點兒不好意思,但是也很高興……
然而維特完全不這麼做。他喜歡唱ONLY ONE啦,NUMBER ONE啦之類的歌曲,甚至還在開學典禮新教務主任致辭的時候哼著副歌部分。
“我絕對不會只表揚得到第一的學生。我想成為依照每個人自己努力的程度來評斷、持公平態度的老師。”
五月初舉行的全縣新人賽中,棒球社打敗私立學校的強隊,進入前四名。這好像是S中學初次的壯舉,地方報紙上還刊登了附著照片的報道。其中最活躍的是四號王牌佑介。大賽之後佑介入選了全縣強化選手,還接受了個人專訪。佑介這麼活躍,全班都很高興(修哉怎麼想就不知道了)。新學期開始以來,二班第一次有了愉快的氣氛。在這興頭上潑冷水的卻是維特。
“佑介的表現的確很好。但是努力的只有佑介一個人嗎?棒球是團體運動,不管有多厲害的投手,一個人也沒法打棒球。所以我想讚美連佑介在內的所有隊員,以及沒有選上正規隊員的其他棒球社成員。”
維特這些話為什麼不在稱讚佑介之後再說呢?要是悠子老師的話一定會先稱讚佑介,然後稱讚棒球隊全體隊員,最後讓我們大家拍手祝賀。
不只是佑介,之前被悠子老師稱讚過的學生當時或許沒注意到,但一定都覺得若有所失,想要發洩失落的感覺。但是大家並不是在這種心情下才開始攻擊修哉的。
*
我每星期五都跟維特一起去小直家。第一次去的時候小直的媽媽請我們到客廳坐,發了一堆牢騷,但我們去得多了,她應對的時間就越來越短,地點也從客廳變成玄關,到後來玄關也沒讓進,連門鏈都不取下,只讓我們從門縫中把信封遞進去。
殉教者(5)
從門縫裡可以瞥見伯母仍舊打扮得體,但嘴角好像腫了。
小直的大姐已經出嫁,爸爸每天都很晚回家,家裡只有小直跟媽媽。而且小直還隱藏著無法跟媽媽說的嚴重焦慮。
我跟維特說,就算繼續家庭訪問小直也不會來上學不說,可能還會給他更多的壓力。維特一瞬間露出明顯不悅的表情,但立刻裝出笑臉。
“我想現在對彼此來說都是關鍵時刻,只要越過這個關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