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坐在裡頭的女子。
昏睡到頭也點點垂下去,下巴抵在那軟枕上。我本以為肯定是不是狂傲冷漠,烈焰紅唇,也是譏笑諷刺,滿目不屑,卻真沒想著看見一個跟這柳七有幾分相似的女子,昏昏欲睡甚至有幾分憨態。呃……這這這,我早就想好的臺詞一句都說不出來啊。
姑娘,我是山上下來的蛤蟆精,再次經歷九九八十一難便能修成正果,你便放我出府罷——這明顯氛圍不對啊。
姐姐!柳七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只求姐姐看我如今容貌已毀,放我出府!——這明顯傻逼極了啊。
咄,你這貌美小娘子,也不問爺爺我是誰,敢把我關在這深牆大院裡,還不放我出去!——這明顯是會被圍毆的節奏啊
管家把我往那一放就走了,大夫人背後的侍女一副要吐我一臉濃硫酸的惡毒表情,就差把中指戳進我鼻孔裡了,卻強忍著老老實實站在原地。我一向不願擾人清夢,只得蹲在白石桌邊抬頭看那大夫人容貌。她與我這柳七的樣貌十分相似,年紀看來不過大了幾歲,眉目間卻少了幾分明豔多了幾分沉穩,秋香色夾襖配檀色裙衫,明麗又舒適,看起來只讓人覺得暖心。
我還正看著,她挽著婦人髻的腦袋忽的一滑驚醒過來,雙眸一睜就看見了蹲在地上抬頭看她的我。
眼睛黑白分明,雖是夫人裝扮,卻如同少女般清亮。
“柳七,你!”她嚇了一下,隨即平靜下來,抱著軟枕看清我的動作,對我皺皺眉頭:“你倒是來得快。”
我咧嘴笑一下,我不知她姓名稱謂,也不知該接什麼話,她對著我冷冷笑來,滿目間的不耐漠然:“你倒是會裝的快,前兩日將軍還未審問你在東門看見了什麼,你就急急忙忙的裝了傻。”
“我名曰步辭,這位貌美夫人叫我阿辭便是。”我傻笑道,心裡卻記下了東門一事。
“哼,果真府宅內出了些什麼事,連你平日最不知進退的人都知道裝傻,恐怕真的不是小事。”大夫人接過青瓷杯盞,細細抿了口茶。她言語投足之間,盡是大戶人家女子的氣度。“不過大事小事都罷了,我不會細查,你也爛在心裡。你雖可恨,但留著條命也算是好的,如今嫁的雖是痴傻的二爺,但總歸好過讓母家人知道你所作所為活活打死你。”
我傻笑不言。
“所幸將軍把那事託給我查,我會推脫成是你撞見了下人偷情。柳七,我只願與你死生不復相見,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那院裡便罷。”她輕輕吹吹茶沫,我卻瞥見大夫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朝我瞟來,這話是真是假我不知,但她更像是才試探我是真傻或假傻。
這怎麼也說是個將軍府,我還未知深淺,裝傻更容易開溜吧。這麼想著,我便直起身來,隨便撩衣服坐在石凳上,隨手抓那桌上糕點就往嘴裡塞,驚得那身後侍女睜目怒斥:“柳七!你作甚!”作為二夫人,這丫頭也敢跟我咋呼,實在是太沒地位。
我吃的滿嘴殘渣,翹著二郎腿,吐字不清一邊說著一邊往外噴著糕點的渣滓,正說著話,還把那糕點往自己懷裡塞。那大夫人的表情絕對算的上是震驚,彷彿是平日裡的柳七絕不會這般姿態一樣:“柳七你——莫非真的……快叫院內的大夫來,快點!”
不消半刻鐘,一箇中年女子已然到了我身邊,我實在沒想到女子也能學醫,而加上幾位侍女夫人服飾算不上保守,也能略略猜出這裡民風並不保守,甚至說女子還是有幾分地位的。那女大夫皺了眉頭:“夫人,她是中毒攻心所致,神志已然不清醒。若說二爺是受刺激而成這般的,那麼這位就是藥物外力所致——而體內殘留的毒藥,正是您上次讓我給二夫人的毒。”
大夫人怔了怔,扯起一個笑容,嘴裡的話確實對我說的:“明明是你先於我不義,我本以為你這種人費盡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