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照,寒利的刀口上就多了一滴淚。當然不止一滴。淚,不住的落下來,正如溫潔臉上,身上的血一樣,不住的飛濺流淌。
她看到了刀口上自己的臉。她尖叫了起來。一直尖嘶。慘叫。
“宰了他!你給我宰了他!殺了他!你給我殺了他!誰殺了他,我什麼都給他!誰宰了他,我什麼都答應他!”
她已形同瘋婦。
但溫潔沒敢看她。因為她也在拼命。與那出手不留情的惡魔拼死命。
李墨生也不敢看她。因為她的面容太可怕。——可怕得她一旦走出黑處,就沒有一個人認得出她就是那個曾經是千嬌百媚的溫純來!
其實,她在這等慘烈的狀況下,狂嘶瘋呼的要宰要殺的叫,恐怕不只是李墨生,只怕也有溫潔的份。不過、就這一點上,她已如願已償,不必激憤。
這片瞬間的變化,十分急促,亦十分慘烈。
那是從李墨生乍欲出現算起:他一出現,溫純溫潔兩姐妹即刻發起了突襲。
李墨生始料未及,馬上發動反攻。溫潔率先搶攻,溫純則詐做不敵,跌倒入李墨生的懷中。溫潔繼續搶攻,併為妹妹溫純搶得出手的機會。
李墨生先是用身形閃開溫潔的刀,再借用溫純的拳,擊退擊傷了溫潔。溫純幾乎死於李墨生指下,溫潔情急之下使出殺手鐧,打出毒霧,李墨生卻及時仆倒,“花霧”就“種”在溫純的臉上,毀了她的容。
電光火石。快、奇而急。並且十分修烈。殘酷。
人類的鬥爭本來就是十分殘酷的。
溫純和溫潔本來都是非常殘忍的人——可惜他們遇上了李墨生。
李墨生已經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不這樣殺人了。
自從他加入了國安組織後。受戴軍的教化、影響,已儘可能不殺人了,之後,又受到張芬芳的囑託,能不殺人,就不殺人。
但不是今晚。今晚的他,大開殺戒。——是什麼令他作出如此劇烈的改變?
仇恨?正義?——還是一種他自己也敘述不出、分辨不明的兄弟感情?
殺!
溫潔的“花霧”失手打在溫純的面上,她已知悔。——但打出去的毒霧又如何收得回來?
她一擊不中,即退。不但退,而且逃。——遇上這樣的敵手,只有逃遁一途。
光是逃,只怕還逃不過。
李墨生的指快。快如風。而且李墨生像是已吃定她了。好像一定要她的命。
她已看到了溫純的下場!她不得不心寒。
當溫潔決心要逃之際,她反而反攻:她發出了拿手“好戲”。從她的身上零七八落的飛出了數十根長短不一的飛鏢?還是飛刀?
她算準了一點:只要李墨生擋掉這十六支有徐有疾、先後不一的飛鏢,她已退出街口,外而有至少一百八十位兄弟,會為她擋架,會為她拼命,只要把李墨生擋得一擋,延得一延,便不怕他再兇、再狠、再猛,自己也總有機會逃走了。——只要逃的到新世紀裡面,就有大姐做她的避風港,當她的救世主!
所以她一面疾掠,一面打出了救命的飛鏢,只求把李墨生阻上一阻。:只要阻得一阻,那便好了!
她知道自己一定能辦到這點。因為李墨生武功再高,也只是個人。他不是神。是人就有極限。
她已在飛退,弟兄們已在外面重重包圍了這裡,何況,李墨生在這一剎間,為了躲避“花霧”的攻擊,還倒在地上。而且,他已發出了“飛鏢必殺”。——李墨生能逃得過這一擊,已算萬幸,還怎麼來得及追殺她!?
所以,她知道自己一定能度過此劫。她很有信心。她有絕對的信心。
只惜世上無絕對。過信當夢碎。
李